沉香还是不懂,总觉得国师这般做有其他意义。
“常伯如何?”应如墨问道。
常伯便是管家。
沉香颔首道:“受了惊吓晕过去,请了大夫还在休息。”
应如墨拾起酒坛子,呢喃道:“也好。”
小时候胆小怯弱的小女孩儿已经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心机女子,该是会吓到的吧。
应如墨心中自嘲,这一夜漫长中透着无期,皇宫长乐宫以及国师府,皆是通宵达旦。
翌日
醉酒之后的后果就是头疼要死,应如墨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黏糊糊的,身上酒气醉人,撑着身子起来之时,樱桃端着水进来,见她一醒,赶紧过来查看。
“别紧张,先替我梳洗。”应如墨无力下床被樱桃搀扶着梳理自身。
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常伯。
来到门前,应如墨突然止步。
“国师怎的不进去?”樱桃奇怪。
应如墨遮眸,细思半响道:“你在这里等我。”
樱桃乖巧答应。
推开厢房,里面干净整洁,应如墨左右扫视,直到常伯捧着一盆花过来,看到应如墨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忙不迭的放下手中花盆。
“小姐……真的是你吗?”他微微哽咽,眼睛瞬间混浊。
应如墨浅笑,纵使心中泛滥成河,波浪滔天。
“常伯。”
“都……都快,快十五年了。”常伯走近看着面前娉婷女子,依稀还曾记得那双明亮眼眸,在冬日飞雪中哭得伤心。
应如墨走进去,拉着常伯于桌旁坐下来,为他倒好茶水才缓缓道:“常伯身子可好?”
常伯双手扣在膝上,“还好,倒是小姐你……这些年怕是吃了不少苦吧。”他抬眼间,眼角湿润。
应如墨避开他的目光,“常伯,昨日我……”
“小姐所做的一切定然是有道理的。”
“常伯……”
常伯站起来,跪在她面前叩头道:“还要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应如墨立马扶起他,可他却一动不动不肯起来,“常伯何必说这话,本就是我连累于你。”
“不不不,小姐何谈连累。”常伯将泪水擦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常伯,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小姐了,你先起来再说,我受不起。”
应如墨心怀愧疚,常伯怔愣着顺着应如墨的手站起来,“小姐永远是老奴心中的小小姐。”
应如墨不再反驳,因为无用也无必要。
林家乃是安城的大户人家,常年与草原做生意,也算是富贵之家。在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十五年前,林家三小姐突然消失,林家老爷不曾派人去寻,也使得不少人以为这年幼的三小姐夭折了。
“老奴方才听人说……小姐……原就是国师大人。”常伯似有些不敢相信,眼中即是欣慰又是担心。
应如墨将茶水奉上,“常伯还是唤我墨儿吧。”
常伯知道这是她在拉近主仆之间距离。
“能告诉我,常伯是如何到京城的吗?”应如墨问道。
常伯虽有很多话,但看到应如墨相对平静的脸庞,一时间也镇定下来。
“是老奴不中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没注意便……便被人绑了,途中一直被人绑着,眼睛蒙着。到了京城便是昨日竹林。”
“常伯无事便好。”应如墨点点头,除此之外好像再无话说。
就此沉默半响,常伯忍不住又道:“小姐,不……墨儿不打算回安城吗?”他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毕竟是经历过沧桑的人,一眼便看出应如墨不似年幼那般。
“常伯这是在说笑,回到那地干什么。”她顺着回道,只手执茶杯,只有她自己知道,拿捏着那茶杯的手指已经泛白。她不想谈及关于安城关于那家人的事儿。
可她决定来见常伯的时候就注定要面对这些。
难啊!
常伯蹙眉,在如今的应如墨面前他还是拘谨,想了想开口道:“小姐不知……老爷近月病重……怕是……”他没有说完,毕竟是家仆,他总归对主人是惦念的。
应如墨放下茶杯,发出清脆响声,滚烫茶水荡漾出来沾在她的指间,染上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