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乐海眼中的光一瞬间黯淡下来,“公主若是不满意,我……”
“没有不满意,”闻人笑打断了他的话,“曲谱都是很珍贵的,你应该自己留着。”
乐海抿紧唇角,隐隐有些苦涩,“是。”
他的面容比上次见时更清癯了几分,眼底能看出些许青黑,眉宇间也不知为何凝结着深重的郁色。闻人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琴艺无止境,你不必那么辛苦。”
“是,”听到她关心的话,乐海唇边的笑意露出几分笑意,却被冲出口中的轻咳掩盖。他急忙以拳掩唇,道了句“抱歉”。
闻人笑面露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乐海喉头滚了滚,压抑下咳意,轻描淡写道:“无妨,有些伤寒。”
闻人笑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却也看不出什么,“让我把个脉吧?”
乐海一怔,垂眸看着她伸过来的纤细小手,手腕动了动,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放进她手中,手指却又忽然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一动不动。
“当真无妨,”乐海说话时并没有看向闻人笑,声音也听不出是真是假,“不必劳烦公主。”
闻人笑也没办法强行给乐海把脉,有些无奈地蹙起眉,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她直白审视的目光让乐海有些难以招架,不得不站起身告了退,理由是免得过了病气给她。
看着乐海离去时清瘦得愈发明显的背影,闻人笑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无论他作出多少曲谱,他们都无法再有那样抚琴作曲、共谈五声的日子了。
*
当天夜里。
闻人笑在玉罗的服侍下洗漱完,走到床边坐下。
她睡觉时不习惯屋子里有人守夜,玉罗像往常一样在她睡前走了出去,在外面轻轻带上门的那一瞬间,闻人笑的唇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
“唔唔唔!”
闻人笑下意识奋力挣扎,脑中飞快地闪过千百种念头,直到隐约感觉到身后之人熟悉的气息,她睁大的桃花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严谦用自己的胸膛顶住闻人笑的后背,松开捂住她嘴唇的手,在她耳边幽幽唤了句:“公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人笑也不计较他这样吓唬她了,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落满星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三天吗。”
严谦用长臂卡住闻人笑的腰,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几分,隐约透出一股冷意:“不想见到我?”
闻人笑直觉有些不对,转过头看他,恰好对上他一双漆黑阴沉的双眼。她怔了怔,问道:“怎么了?”
“你还问,”严谦箍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好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你今天见了谁?”
一听这话,闻人笑瞬间便全明白了过来,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臂,“松开,疼。”
严谦搂着她向后往床上一倒,再翻了个身便压到了她身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答应过不见他。”
“对不起,”闻人笑老老实实认错,“我一下子没想起来,下次不会了。”
“没想起来,”严谦扯了扯嘴角,也不知信没信,“见到他就什么都忘了。”
“你乱说什么!”
“对不起,”严谦猛地低头,把脸埋在她颈窝,“我胡说八道。”
闻人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有些委屈地问道:“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信,”严谦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嘴唇擦在她颈间带来几分痒意,“但我受不了。”
他愿意相信她,却不代表他能受得了她见乐海,信任与不会吃醋永远都是两码事。
闻人笑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嘟着唇“哼”了声,“这么喜欢我啊。”
“喜欢,”严谦抬起头,嘴唇一点点凑近她的唇,眸中跳跃起某种危险的火光,“想把你带回军中,藏在我的营帐里锁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看着闻人笑被他吓得失了血色的脸,严谦眼底隐隐冒出几点绿色的萤火,一低头直接亲上她的唇,随心所欲地吮吸搅弄,闻人笑也不敢反抗,顺从地任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