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赵叔离开,她转身进屋。
“大伟,你有没有觉得赵叔有点奇怪?”
大伟正在逗欢喜,逗得不亦乐乎,“好像专门冲着牧哥来的。他俩认识吗?”
“不认识吧。”
她从未见过池牧,除了……对了,她突然想起那天在相册里看到的照片,池牧身后的院子就是赵叔家的院子!
“大伟,我有事先回家了!”
“诶,欢喜怎么办啊!”
陆星云跑得太快,根本没听到大伟的声音。等大伟追出去时,她骑着电动车早没人影了。
欢喜看着陆星云离开的方向,嗷呜叫了两声,然后便蹭着大伟的裤脚,吸引他的注意。
“好啦好啦,你妈不要你我要,我们去玩球好不好?”
“汪汪!”
欢喜热烈地回应他。
——
池牧的相册仍旧放在电视柜下方,她从里面拿出来,竟然有些不敢翻开。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他就是……楠哥?
会是他吗?
不想再猜来猜去,她索性直接翻开相册,很快便找到了那张泛黄的老照片。院子是记忆中的院子,白墙青瓦,旁边还有颗老槐树,树根很粗,她和楠哥两人才能勉强抱住。
前面站着的小男孩,如池牧所说,的确是他小时候。令她失望的是,她记不住楠哥的样子了。
楠哥消失后,她常常想起他。他的样子时常浮现在她脑海里,可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想不起楠哥的样子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后来长大了些,连轮廓都没有了,只记得有个哥哥教会她很多东西。每当父母谩骂殴打她时,那个哥哥便会跳出来,安慰她,告诉她不要哭。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想念一个人久了,连他的模样都会忘记,但他的影响从未消失。
陆星云望着那张老照片,久久不能放下,她也愈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昏黄的光穿过窗户洒在沙发上。
嘟——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不想接,对方却异常执着。
“喂。”她没看来电显示。
“星云。”池牧的声音有些哑。
她突地直起身来,“你没事吧?感冒了吗?”
“没有。”
“池牧。”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还拿着那张老照片,“你给我讲讲你的小时候吧。”
“……”池牧沉默几秒,“怎么想起来问我小时候了?”
她干笑两声,“从来没问过你的过去,作为女朋友,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不念过去,只看现在,我很喜欢这个状态。”
看来他不想讲,陆星云有些失望。可是,如果他真是楠哥的话,过去对他来说应该很难过吧。
“那我跟你讲讲我的过去吧。”
不等池牧回答,陆星云便柔声说:“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的话,我的过去是灰色的。其实严格来讲应该是黑色,但因为有个人的参与,我的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叫赵楠,是说要教我认识大熊座的哥哥,他还教我折蚱蜢,陪我玩玻璃球,还给我摘过野花。我很喜欢他,但是自从五岁过后,我都没见过他。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黑暗中,她望着窗外的灯火,有些哽咽,“池牧,我是不是太坏了……对我这么好的哥哥,我竟然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你才五岁,记不得很正常。”
“不……真的太不应该了……”她呜咽出声,心态彻底崩溃了,“池牧……”
“星云,等我回来。”
电话被挂断,陆星云仍将电话放在耳边,仿佛池牧还在跟她说话。
说好不将自己的坏情绪传递给他,可是……他好像还是被影响了。
此时北京某酒店内。
池牧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内容很短。
“给我预定最早的机票回T市,待会儿把航班信息发我手机上。”
说完,他放下手机,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陆博文刚好回来,还未放下公文包,“你这是干什么?明天才回去,现在收拾行李也太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