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作自受吧,她从袁敏那里夺得周昶这个人,现在所受的磨难都是她应有的惩罚
“袁,你还好吗?”周昶敲了敲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试探性地询问着,从声音听来他有些担心她
“我没事”她高声回应着周昶,见他的身影退走后,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现在是晚上八点一分,她在浴室里已经呆了将近一个小时,难怪周昶会担心她
她不想出去却无法一直呆在浴室里,心情烦乱地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五六百个联系人,从关系甚好的客户到同事,再到关系一般,一年见不上几次的朋友,与周昶的恋爱使她丢掉了从前的朋友圈,现今认识的朋友多有利益上的往来,不适合谈感情的事,她的生活圈好像只有周昶了,没有别的人
[我的猫回来了,假如它保证它不再逃走,你觉得我可以相信它吗?]
她尝试着给大德发了一条讯息,期望他还未酒醉至神志不清的程度,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复
[你信吗?]
大德的回复是在两分钟后,这短短的三个字已包涵了所有,她信吗?一个谎言听久了也就惯了,不论真假,她都会质疑,因她不相信他会改邪归正,周昶的爱带给她剧烈的疼痛,拿掉疼痛的感觉,他们之间还有爱吗?
决心是早就下好了的,只不过她不肯承认罢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拉开了浴室的门,走进卧室
“好了?”周昶正捧着她前晚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坐在床边在阅读着,见她从浴室里出来,如释重负地笑着
“我们结婚吧”她吸了吸鼻子,给出了她的答复,我们结婚吧,在婚约中抵死缠绵吗?
她有些恍惚,缔结婚约,是证明两个人的终生归属,她们即将要缔结的是她和周昶的乙方合同,甲方有权利更改合约内容,这么一想就都想得通了
“太好了”周昶将书合上,丢在了床头柜上后,向她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欣喜得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模样
“你弄疼我了”她并未显露出多大的欢愉地娇嗔着,她的平淡与周昶的愉悦成鲜明的对比,哪有得偿所愿呀,有的是经历千辛万苦得到的一点甜头罢了,等一阵甜味散去,磨难又将上演,大概是她前世做了太多的坏事吧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周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揽在她腰间的手却是更紧了
周昶是快乐的,她的快乐建立在她肯奉献的自己一生上
“你的求婚也不是很正式,不如明天我们把大家请到家里来,做一次正式的宣布好不好?”她挤出一点笑容来提议着办一次聚会,将所有的好友邀请来为他们做一次见证,这两个人即将要分离了
“好”周昶满口答应着,愉快地亲了一下她的脸,她的提议很合理,他也没有拒绝她的理由,她了解他的思维方式,可惜他还不够了解她,不懂她说这话的深意
他们放开彼此后,她看着周昶坐在床边一一给他的友人发送邀请,那上扬的嘴角和那张她爱了许久的脸,她感到释怀
她等到石头开花了,故事说到这里也该有个结了,她想她可能不会是最爱周昶的那一个人,但她要用最独特的方式让他来记住她,永远地
第 12 章
十二、
如昼的灯光照亮着医院的长廊,空气中满是消□□水的气味,她和周昶依偎着彼此坐在急救室外的蓝椅上,等待着那盏正在手术中的红灯熄灭,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周昶指尖的冰凉是出于恐惧,她懂他的心情
周昶是在睡梦中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看着他起身,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整个人脸色发白地到处找着放在睡衣衣兜里的手机,恐慌的模样都写在了脸上,她沉静地从床上起身,给彼此套上棉衣,将钥匙、手机和信用卡等物装进一个小包里,省略换衣着的时间,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来到了医院,找到急救室所在的楼层,问清急救室内的人是周父后,他们的慌乱才转为了忐忑的等待
“他会死吗?”周昶带着一点哭腔地问着她
“不会的”她安慰着周昶,她隐约地知道周父的情况危急但他们只能在这里等待结果,她和周昶对于父亲一词的情感表达是不同的,她是炽热的爱,周昶则像是冰川下的地火,只要有裂口便可发现暗中流动的焰火
她的思绪由火焰转向了抢救的结果,相比抢救失败的死亡,那种缠绵病榻多年,一点点消磨子女奉养信心的死亡更为可怕,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陪着家人等待死亡的日子对子女也是一种精神内耗,她期望周父的情况不至于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