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送嫁的大嫂李氏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好话,虽然她清楚这话里没几分真,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一丝期待。
以前她在滇南的时候,少女怀春偶尔也会幻想未来夫婿的额样子。她希望他是个像父亲一样诚实肯干有担当,又一心一意的男人。而现在,她就要嫁给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男人了。只是为了换的一时的好日子过。
沈翠玉讽刺的笑了笑,摸了摸袖子里父亲送给她的匕首,像是想要从中汲取力量。
然后随着一声落轿的吆喝,翠玉被人像一尊木偶一样被扶出了花轿牵到了喜堂。周围都是围观人们热闹的恭喜声,她置身其中,心中却一片冰凉。
喜娘喜气洋洋的吆喝着拜堂时,翠玉却被从喜帕下看到的伸过来的那只手却吓了一跳。她害怕的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不肯让他牵到。
“你这是在做什么,是要丢脸吗?”身后李氏恨恨的说道,还抬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翠玉背着手不肯伸出去,心中一片荒凉。想到那只长满红疮的手,隐约觉得事情远比她预想中最差的可能性还要糟糕。
“快点拜堂啊。”李氏看着堂前脸色越来越差的原家父母催促道。
周围一阵阵的议论灌到了沈翠玉的耳朵里。
“这是谁家的小姐,家里为了攀附原家竟然肯让她嫁给这原家大少爷。”
“沈家的。”
“沈家?没听说过啊。”
“一个破落户罢了。前阵子做翡翠生意倒是发了家,不过没官场上没什么人,空架子罢了。”
“怪不得呢,这原大少爷克妻也就罢了,如今还染上了花柳病。也就这等急功近利的人家,才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沈家小姐啊,本来也不是沈老太太的亲孙女,她是......”
“怪不得呢,舍掉这么个孙女能攀上原家倒也是不亏。”
“花柳病?!”沈翠玉也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这花柳病是什么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你给我小点声。”身后李氏急了眼,使劲推了她一把。沈翠玉被推得踉跄了几步,还好身前的男人扶住了她。
“大嫂......”翠玉挣脱开转身对着大嫂李氏问道,“你们怎么能让我嫁给一个的花柳病的男人,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原家大少爷要不是的了这等脏病,哪轮得到你嫁给他?!”李氏在她小声吼着,然后又警告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拜堂成亲,别做什么丢人的事情知不知道?!”
“大嫂,你让我回去吧,我跟嘉翰马上就回滇南。求求大嫂了。”翠玉哀声求道。
“嘉翰?”李氏冷哼了一声,“我看你还是好好成亲吧。要说你们姐弟也是有趣,姐姐才出了嫁,弟弟就要出殡了。”
“你说什么?”翠玉掀开盖头双眼赤红的顶着李氏看。
“作死啊你。”李氏看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和堂前袁家父母隐忍的怒意,手忙脚乱的就要替她盖上盖头。
沈翠玉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任凭李氏替她胡乱的将喜帕盖在头上。听她谄媚的跟原家人解释告罪,说着自己因为欣喜过头失了心这种鬼话。
“大嫂......”翠玉低声唤道。
“你还要做什么?”李氏不耐烦的问道。
“我还有些东西攒着的,大嫂帮我取来给嘉翰可好?”
“还有东西?”李氏眼睛一亮,自己这位庶出的叔叔一直是做翡翠生意的,沈翠玉这手里藏着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翡翠玉石了。没想到这沈翠玉回到沈家这么久了,身上还有没被老太太搜到的,这回倒是便宜自己了。
“行了,你说吧。”
“大嫂,嘉翰他真的.......他真的走了吗?”沈翠玉木然的问道。“他才十七岁啊。”
“哎,嘉翰的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吊着这口气呢。如今听到你有了好归宿,这一放下心,这口气没顶上不就......”李氏觉得有好处拿,也不嫌跟沈翠玉说话浪费功夫了。惺惺作态的答道。心里却觉得解气,她可忘不了第一次去滇南沈府见到沈翠玉时候的样子。明明三房是庶出的,这沈翠玉凭什么过得那么自在,还被父亲养的娇滴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而自己明明是沈家的大儿媳,却还要受二婶的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