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姐,褚庆应该收到信了吧?”霍柔风问道。
褚庆是父亲的长随,后来去了云南。在他去云南之前,每年便是由他和顾头儿去万华寺送银子,后来顾头儿眼疾告老回家,张升平也是和他一起去的。
霍大娘子道:“应该已经收到了,只是还没有他的消息,你想起什么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霍柔风没精打彩:“我见过庵堂里的女子了。”
“啊?”霍大娘子吃了一惊,双手抱住她的肩膀:“你在哪里见到的?”
“姐,我就是在永济寺见到的,她就是霍江的女儿霍思谨。我见过她,而且……我敢保证这就是她。”
和上次一样,她没有提到谢思成。
“姓霍?她真的姓霍?”霍大娘子喃喃自语。
霍柔风知道姐姐是误会了,忙道:“她姓霍和我们家没有关系,她是曾经的阁老,现在的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状元及第霍江的女儿,我查过了,霍家祖籍保定府,和咱们家连亲戚都不是。”
霍大娘子怔了怔,苦笑:“你瞧我真是糊涂了,又不是只有咱们一家姓霍,仅是江南便有两三家姓霍的,和咱们不沾亲,更何况霍江是北直隶保定人,远隔千里,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
话虽如此,霍老爷为何要供养别人家的女儿呢?
霍柔风的小脑袋在霍大娘子的怀里滚来滚去,头上的珠子硌得霍大娘子生疼,不得不把她推开,她立刻又像没骨头似的靠到霍大娘子身上,霍大娘子半是嫌弃半是怜爱的捏她鼻子,霍柔风立刻用手捂住:“不许捏不许捏,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捏人家的鼻子?”
“你们?还有谁捏你鼻子了?”霍大娘子警觉起来,丫鬟婆子自是不敢捏她,可除了丫鬟婆子,妹妹身边都是男的。
敢捏鼻子?这可不行。
“展怀啊,他还说我是塌鼻梁。”霍柔风嘟起嘴来,现在她每天都会捏捏鼻梁,她要长出高鼻梁来,狠打展怀的脸。
霍大娘子松了口气,展怀和她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仕农工商,相差甚远,再说,展怀已经回福建去了,可能这一生和霍家都不会再有交集。
“十一岁了,越来越大了,不能让男子捏你鼻子,记住了吗?”霍大娘子苦口婆心。
“我晓得啦。”霍柔风索性窝进姐姐怀里,藏在衣服里的玻璃小瓶从衣领里滑出来,她在鼻端闻了闻,顺手塞了回去。
第一二七章 又被木鱼惊觉
文华殿内,郭咏正和兵部、户部商议给西北粮草的事,一名小内侍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阁老大人,西北战报到了!”
郭咏接过战报,脸色登时沉了下去,他默然无语,把战报递给次辅贾征。
贾征展开战报,双手一颤,抬起头来瞪着郭咏:“这就打到娘子关了?太快了,不可能,怎么会?”
郭咏冷笑:“怎么会?荣王在西北经营多年,打下陕西和山西只是早晚之事,莫非贾阁老还以为他会挥军南下,先打江南吗?”
兵部尚书路增早已按捺不住,他把战报一把抢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吼道:“我要去见皇上,西北的粮草直到现在还没有凑出来,这仗还怎么打?”
贾征冷笑:“路阁老要见皇上?你堂堂兵部尚书,不但丢了陕西,还丢了大半个山西,你还问这仗怎么打?”
路增顿时像被泼了冷笑,怔在那里。
郭咏意味深长地看了贾征一眼,内阁六个人,皇帝和太后的人各占一半,势均力敌。可是论起打仗,太后党差了太多。
对此,郭咏信心十足,他本想利用荣王谋反,给太后党一记重创。
可他没有想到,陕西和山西竟然这么快便失守了。
要去见皇帝也只能他去,万万不能让路增这个爆脾气过去,再说,路增身为兵部尚书,皇帝看到他也会不快。
郭咏没有闲着,立刻让宝公公去养心殿通传,在这件事上,贾征没有和他争,战报是必须要呈给皇帝的,皇帝看到后也一定会震怒,郭咏身为当朝首辅,他不去谁去?
郭咏急匆匆去了养心殿,可是远远的就看到宝公公站在外面,他问道:“宝公公,陛下可有通传?”
他是当朝首辅,以往也只要宝公公进去说一声,刘莹便会亲自出来通传,可今天只看到七八个内侍在外面候着,没见刘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