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黑水寨因为和黑云寨离得近,两寨走动频繁,可谓一家亲,近几年来,局势变化,由于一些意见不合,黑水寨渐渐和黑山寨靠近,黑水黑云关系冷淡,可其实也主要就是江寨主和蒋寨主之间的一些别扭,人们总觉得,等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从前。
可惜,所谓破镜难圆,没有从前。
黑云寨的事情掀起的那阵风,不知为何,来的凶猛,去的迅速,最后悄无声息。江小池走的时候,还有人义愤填膺,可就出去了两天,风波平静了一半,她在江天霸的屋子里求了两天,江天霸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无可奈何。
江天霸劝她,自己疑神疑鬼不好,静等朝廷结果,既然敢动我们兄弟,那肯定会给说法。
不仅江天霸这么说,寨子里的所有人都这样说道,也不知是谁给他们喝了这碗安心药,竟然就这么奏效。
所以江小池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等,看能不能等到结果,以前黑水寨的人压根不信朝廷,朝廷来招安还要对打一场,也因为对朝廷不同的态度而冷淡黑云寨,可现在黑云寨出了事,众人却回答,等朝廷的回应。不禁自嘲一番,到底是自己又问题还是哪里变化了。
不过江小池并非对朝廷完全绝望,看着杂毛大大的眼睛,悠悠地想起一个人,拿着一把墨香折扇,腰间挂一把宝剑,优雅从容。
江家大嫂走进她的小院,一见她在发呆,拿手在眼前晃了晃,“小魔王,该吃午饭了。”
江小池回过神来,“大嫂,你过来啦。”
“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在想哪家小子啊?”
“嫂嫂,你别逗我了。”
江家大嫂坐在她身旁,“小魔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怎么说呢,一来,人死不能复生,二来,你确实做不了什么,你以为所谓的中原五黑就能联合起来对付朝廷吗?就算加起来勉强打赢了烁安令,背后还有百万大军。”
“嫂嫂,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事蹊跷,心里乱得很。”
“要不,你跟我说说?”
江小池自己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活这么大岁数,不仅她爹,就连她自己,都是把自己当男孩的,所以有事情都从来没有找过这个温柔的嫂嫂说过,也觉得没有必要,可是现在,江小池对自己的无力感,让她觉得自己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有两异。
“嗯。”她点下了头。
“嫂嫂,我心中总觉得蒋姐姐他们的事情有问题。”
“嗯,你说说看,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蒋姐姐他们绝对是不可能叛国的,这个我没有证据,但是从小蒋叔叔就是这样,你也知道黑云寨,他们是前朝时被逼为匪,今朝一统时,他们本愿弃匪从良,因为其他四黑的牵制,才勉强继续为匪。”
江家大嫂点头,“这个我有听你哥哥说过。”
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江小池这才继续讲,“然后是这次的事件,黑水寨招安,蒋家正准备大办喜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人之常情,都是希望安定,平淡一生。他们都在向着安定的方向走,蒋姐姐也终于从一名土匪将要成为一名普通的良家,为何还要去冒如此大的风险,他们能够得到什么?和他们有仇的前朝已经亡了啊!”
江家大嫂本来是想劝劝江小池,没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她真真变了,长大了,“我承认你说得对。”
“有人放话说,蒋家是和外敌串通,外敌,是哪一边的外敌?北边?西南边?还是东边?蒋家做的米水生意,从来不需要与这些人进行来往,还有,我前日去了黑云寨。”江小池一看嫂嫂惊讶的脸,就赶紧摆手,“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而已,那些人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似乎要找什么东西,甚至还放了一把火,把门都给烧了。”
“那……黑云寨真没有一个活口?”
“听说是没留,反正我去的时候,是没有人的,沿路也没有听到说有押解什么犯人走。然后嫂嫂,我去了蒋姐姐的屋子里。”
“你发现了什么?”
“被弄得很乱,像是抄过家一样,可是嫂嫂你知道吗,蒋姐姐屋子里因为准备婚事的原因,摆满了各种东西,可以看得出她很用心,连箱子匣子都是重新镶了花刷了漆,可就是装饰得这么好的箱子柜子,那些所谓的抄家的人都没有翻看。”江小池看着嫂嫂的眼睛,回忆的眼神用满了温情与悲愤,“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