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叼走小相公(重生)_作者:胡八椒(28)

  阿顾给方才那出洋相一闹,脑子里跟塞了团乱麻似的。她生怕余照擦肩而过,心中一发急,也不避嫌,直接举着伞跟到了屋檐下,把余照的袖子一扯,仓促地唤了一声“余公子”,把人给叫住了。

  余照扫一眼被她扯住的袖子,再睨一眼面前那张秀丽的小脸儿,站在原地静候下文。

  阿顾抬头冲他一咧嘴角,雪白的软颊上绽出两只小梨涡,笑得很是清甜,“公子怎的这般生分,可是不认识我了?”

  余照挑起眉峰“嗯?”了一声,不惜得跟她卖关子,心中暗道,果不其然,次次见她,次次都有名堂。

  走在前面开路的傅生,回头一看后面没了人,出来一寻,便看到余照跟那撞树的小娘子待在一块儿说上话了。

  他略一发怔,随即了然一笑,十分识趣地装出匆慌模样,走上去拍了拍余照的肩膀道,“余兄,我忽然记起今日家中要有亲友到访,母亲多番叮嘱散学之后及时早归,可是给倒腾忘了。惭愧惭愧,只能改天再请你喝茶了。”

  余照听他语出突然,心中多有疑惑,可瞧着傅生那副信誓旦旦的恳切模样,却也无话可说,便向其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傅兄慢走。”

  这傅生是个性情中人,心道,妨人桃花不是君子作为,冲他点了点头后,忙迈起步子不迭走了。

  于是,空旷的屋檐底下又只剩下了这对前世小夫妇。

  四下里微风一吹,从包子铺里飘出来的吃食香气,夹杂着湿漉漉的凉意席卷而来,阿顾福至心灵,含笑问道,“公子这般雨蓑烟笠,可缺一把称手的鱼竿?”

  说罢,抖了抖手中的伞柄,脸上神气十足。

  余照知她故意耍花样,欲要逗他顽笑,偏不让她遂了心愿,特地做出一副不理不睬的冰冷姿态来,嘴里无奈叹道,“龙小姐,你究竟意欲何为呢?”

  “你且取伞,我自相告。”阿顾笑眯眯地把抖干雨水的油纸伞悉心叠好,双手奉前,眼巴巴地瞅着余照不得不伸手接了过去。

  随即,不待他开口,往竹枝做骨的油纸伞上扫了一眼,继续往下补充道,“月晕而风,唯恐公子近寒,础润而雨,忧心公子沾衣。此物事虽蠢笨,倒也方便遮风挡雨,除此之外,倒也别无他意。”

  阿顾雪腮绯红,一腔绵绵心思昭然若揭。

  “关心由甚,小姐用心的很。”余照略一挑眉,颠了颠手里的油纸伞道,“外面雨尚未停,那小姐把这伞让给我,自己又该如何归家呢?”

  说罢,便要把这不怀“浅”意的油纸伞给物归原主。

  “不可不可,借与你,还未用及,怎能收回,倒为辜负我的一番苦心。”阿顾机灵地后退一步,眨巴着两颗大眼珠子冲他嘻嘻一笑,“我家哥哥就在附近的书塾里温书,到时候与他一道回去便可,公子勿要担心。”

  余照看着面前那位振振有词的厚脸皮,暗道,自己明明得了她的借,却莫名生发出了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当真叫人苦恼的很。

  这边的少年郎心绪复杂地撑着油纸伞走了,那边的小娘子逞着无赖嘴脸,站在屋檐底下得意洋洋,由着他揣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这油纸伞张开是一扇圆,合上是一线牵。伞字尖头落一“人”,竹节高傍寄情深。阿顾把这“月晕础雨”四个字分开来讲,分明是暗道自己心念一动,一腔柔情覆水难收了。

  余照得了她的“小算计”浑不自知,用着那伞十分坦然。他走到半路,眼风一带,方觉伞外雨散云收,心里没来由地跟着高空一起放了晴。

  第19章 一波三折(1)

  这几日,龙家因为府上来了人,较比平时,晚饭开得格外的早。

  掌勺厨子托了谢东海的福,把他送上门来的瓜果菜蔬物尽其用,省却了每天跑到市集上采购食材的工夫,足足得了好几日的清闲,这便颠锅颠得相当卖力,是一盘接一盘地往外出菜碟子。

  “他堂舅,尝尝这刚出锅的栗干烩肉,需得趁热吃才够味儿。”龙老爷亲自拿筷子搛了一块软颤颤的牛腩,用羹匙托着送到谢东海的饭碗里,端的是叫这位“准亲家”盛情难却。

  “哟,他姑父,都是家里亲,如此厚待作甚。”谢东海瞅了瞅搁在大米饭上的那块好肉,心中颇有些不好意思。

  龙老太太坐在首席,瞧他二人让来让去地摆那客气门道,不由得停箸含笑道,“谢公,你就不要推辞了,我这牙口吃不动好东西,倒为看着你们吃才觉得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