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魔尊口气不小啊,一统三界?你是想造反吗?!”
战神断章取义,其余仙神纷纷附和。
“对,你是想造反吗?!”
“天君可还在上头坐着呢!”
“依本君看呐,那煞族根本就不是冲破封印逃出来的,分明就是她洪荒给放出来的!”
“对对对,小仙也是这么想的!”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
在一片嘈杂声中,天君默默地看着洪荒那傲然不屈的腰背,像一根翠竹独立山巅,雨来不催风来不折。
“安静。”
威严的声音再次回响于洗宸殿,众仙神一瞬噤声,躬身而立。
“关于煞族……”
“关于煞族,”洪荒打断他,声音凉薄,“若本君真想利用他们,三界早就是本君的囊中之物了,但本君不屑如此。仇,要自己报,才痛快。”
“吾以吾命起誓,只要我洪荒还活着,幽冥谷的封印就绝无再破之日。诸位可放心了?”
这句话是对着众仙神说的,但洪荒的目光一直落在天君的身上,不移分毫。
众仙神皆是一顿,遂窃窃私语起来。
天君袖下的手不自觉地一捏,眉宇悄然皱起。
他与洪荒对视半晌,终是轻轻吐了口气,淡声道:“众爱卿且先退下,本君与魔尊有要事相谈。”
众仙神哗啦啦俯首作揖,异口同声道:“臣等告退。”
殿中只余二人,天君不说话,洪荒也沉默,若不是为了景初和魔界,她与他根本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首座之上的那个金黄的身影重叹一口浊气,“洪荒,当年……”
“条件是保住魔界和元景初。”洪荒截然打断,把手中之物像向他一丢,冷言道。
天君下意识接住,展开手,是锁灵玉。
无奈笑笑,“都知道了?”
“嗯。”洪荒鼻腔出声,讥讽道,“天君果真好手段,本君佩服。”
她早就该察觉的到,锁灵玉锁的不仅是灵,还有情。为什么元景初活了二十三年从未有过情爱,为什么不管浮嫣怎样努力他都视而不见,为什么他会对她一见钟情……
等等的这一切,在她探入玉中那粒朱砂时皆有了答案。
锁灵玉被天君下了咒,只有她才能打开元景初的心门。
洪荒眼睑一紧,饶有意味地睨向他,“不过本君还有一点不明白,天君以锁灵玉为引,故意诱我上钩,目的何在?”
殿外一片巨大的乌云飘过,天君的脸被隐于阴影之中,让人捉摸不透,“本君想让你对他生情,如此,他便是你最致命的软肋,本君以他命相要挟,不怕你不就范。”
洪荒冷哼一声,鄙夷道:“天君是真糊涂还是假聪明?你怎会确信本君一定会为了一个凡人而舍弃九万年的筹谋?”
天君则是笑了笑,反问道:“那你来告诉本君,本君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
洪荒下颌紧绷,眼中浮现阴狠之色,不疾不徐道:“天君不聪明也不糊涂,是真卑鄙。”
天君不以为意,保持微笑道:“本君从未说过自己高尚,所做的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未雨绸缪?”洪荒再次打断他,这次的语气却是带了些情绪,“本就无雨你绸的什么缪?九万年前我刚化成人形什么都不懂,误闯了洗宸殿,误坐了你的鎏金元座,你便定我谋逆之罪,二话不说把我关到了那样一个不见天日没有活物的地方!正溱我且问你,你如何认定,我为谋逆?”
天君不再言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说?那我帮你说。因为我的真身,是禺谷的一团至阴之气。说什么我不干净怕我成魔,说什么怕我威胁三界安宁,其实你是怕我取你而代之,所以你便‘未雨绸缪’,将我囚于九阴虚诞,没错吧?”
天君依旧不声不响。
洪荒继续道:“可我是至阴之气,不是至邪之气。刚化人形时我非神非魔,不谙世事,我本也可成仙成神,我本也可以自由天真,可就是因为我的无意之举你便如此对我。七万年,我在那个地方关了七万年,所有的仇恨和怨毒一点一点吞噬我的心,我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这三界为我承冤,我定要你,不得好死。正溱,是你,把我生生逼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