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霂逗了逗九饼,忽又问道:“哎,话说我们那天界第一宠妻男的星神神君何在啊?你今天两千岁生辰,这么大的日子,怎么不见他影啊?”
“喏,”琅尘往后努了努嘴,“后院,做饭呢。”
“做饭?”淳霂讶然,似是从没认识过琅尘似的把人给瞧了一番又一番,末了才点头道,“行啊你,驭夫之术练的可以啊。”
“唉,没办法,”琅尘捋捋头发,故作无奈,“垂星宫就我们俩,他从不让别人侍候我,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事无巨细,我也很头疼的好吗?”
淳霂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得了得了,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开花?怕是早已成花海无尽了吧。
琅尘破天荒地没再跟她斗下去,抿了抿唇,笑意还是藏不住全都漏了出来。
这时种花的人从殿后走了出来,卓然脱俗的身姿、一尘不染的衣发,要有多气质就有多气质。
呃……就是手里端着的几个冒着热气的盘子有点掉价。
夜寰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遂笑着招呼众人落座。
小孩子们最先被饭菜的香气吸引过去,争先恐后地趴到桌子上,双手托起小腮帮紧盯着一桌的美味。大人们也都坐好了,夜寰牵着琅尘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蜜汁肉、酸菜汤、甜玉米、烤鸡腿、茄汁鱼、炸年糕……
全都是琅尘最喜欢吃的。
花,又开了一片。
众人祝酒过后开始享用美食,这可是星神神君亲手做的,轻易可吃不到,俗话说的好,拿别人手短,吃别人嘴软,于是就由白溪带着头把夜寰好一顿夸,什么会疼人啊,什么手艺好啊,什么让人放心啊,反正一桌人轮番轰炸,直把夜寰夸出天外去了。
夜寰笑而不言,只望着琅尘,那目光虽淡,奈何情意灼灼,琅尘怎会感受不到?她放下碗,低着头扒拉着米饭,另一只手悄悄滑下桌,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的手。
夜寰笑意渐浓,回握。
“这么热闹啊。”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纷纷望去,而夜寰握着的那只手却一瞬僵硬。
“不请自来,没扫了大家的兴吧?”那人笑着问,潺水之音。
金纹玄袍,赤发赤瞳。
是涯涘。
天君首先反应过来,笑道:“当然没有,不过魔君来晚了,定要自罚三杯才行。”
“好说好说。”
涯涘顺着天君的手势坐了下来,正巧就在琅尘的对面,琅尘暗暗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了那双温和的眸。
他说:“尘儿,生辰快乐。”
她笑:“谢谢。”
饭后孩子们又聚在一起闹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渐深,大人们拖家带口地告辞。
只剩孤零零的一个涯涘。
夜寰摞起盘子碗筷悬在手上,弯腰跟琅尘耳语道:“聊完回房,我等你。”
琅尘微微点头。
殿内唯余二人,皆不言语,气氛有些尴尬,涯涘轻笑一声,率先开了口:“我们出去走走?”
琅尘点头,跟着站起来去了殿外。
月色如水,银辉洒洒。
玉衡闪亮。
涯涘负手而立,望着那颗略显耀眼的星,繁丝杂绪终是凝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琅尘站在他身后,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模模糊糊,看不清、抓不着。
犹豫着开口:“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他答,“白天处理事务,晚上在剪月丘看星星看月亮,一天也就过去了。”
轻松的口吻听得琅尘心里酸酸涩涩,她抿抿唇,又问:“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不敢。”又是一声叹息,“怕你不愿见我……”
“不会的!”琅尘急急打断,“不会的……我怎会不愿见你?”
涯涘笑了笑,转过身,眉眼舒展,“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手一拢,取出迟迟没有送出的礼物,“今早上刚开的,我折了一枝来,想着送给你。”
琅尘看去,是凤翎花。
不禁思潮翻涌。
涯涘见她不接,眼色黯了黯,后玩笑道:“没毒,你放心吧。”
“我知道。”琅尘伸手,把火红的花放在鼻下嗅了嗅,花香不烈、但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