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领些金疮药吧。”玄远说道。
纳兰舒容一愣。她没想到皇帝竟也会关心自己的伤疤。“是。”她的声音放柔不少,而后便打算转身离去。
“你都不盯着朕喝完银耳羹?”玄远的声音忽然响起。
纳兰舒容摇了摇头。
“为什么。”玄远更加纳闷。
纳兰舒容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因为太后是多此一举。”
“哦?你仔细说说。”玄远放下手里的银耳羹说道。
纳兰舒容毫不畏惧道:“太后此举看似是希望陛下身体康健,可其实却更像是做戏给外人看,她只是想让人知道,自己对陛下一片慈母之心。可惜,真正的慈母之心不是如此。”
“大胆。”皇帝朗声道,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备。“你凭什么说这不是慈母之心?”
“慈母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真正的慈母之心不是建立在为难陛下的基础上。虽说一日一饮对陛下却有好处,可陛下龙体康健,既有御膳房精心食补,又有御医时刻把脉,根本不需汤饮助益。”
皇帝被纳兰舒容说到了心坎里。
如今的太后并非他的亲生母亲,小的时候对自己也并不好。只是在他成为了皇帝之后,才开始做戏给外人看。
“以后的汤饮都由你来送吧。”皇帝没有怪罪纳兰舒容,而是把那碗银耳羹递给了她。
纳兰舒容毫不推辞,一饮而尽。
等到她带着一个空碗回去,御膳房的人都满脸诧异。
“陛下居然没生气?”宫女御厨们纷纷纳闷的围上前去。
纳兰舒容平淡道:“没有,陛下只是说,以后的汤饮皆由我来送。”
正在旁边偷听的御膳房总管浑身一抖,后背忍不住泛起凉意。他为什么莫名有一种自己要被人取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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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莲清端着一碗红枣水唤道。
“别叫我小主!昨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帮人家擦伤口,你到底是哪头的人!”纳兰凝香随手掀翻了莲清手里的盘子,滚烫的红枣水大半都撒在了莲清的身上。
好在天气已冷,莲清穿得并不少,因此并未烫着。她顾不得擦拭身上的红枣水,跪地说道:“昨儿是奴婢糊涂了,小主别生气。依奴婢看,咱们现在别急着报复,而是要先争宠。”
“争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也让纳兰凝香的火气变成了好奇。“你仔细说说。”
“是。小主您只有自己的地位稳固了,才不会受奸人阻挠,耽误前程。您要先想一想,陛下为什么会不给您晋升位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还能有什么缘故!昨日纳兰舒容在丹贵妃那,陛下也在那。她一出来,陛下就下了旨。肯定是她在陛下面前说了我的坏话。”纳兰凝香拍着桌子道。
莲清不知就里,只得跟着她的话茬道:“或许是如此吧。那您就更要抓紧争宠了。您的位置上去了,就能料理她了。”
“哼。你真以为我拿她没法子么?我早已和娘商议过,派人用了狠招。等她知道的时候,指不定怎么伤心后悔呢。到时候,她自然知道我纳兰凝香可不是好惹的。”
莲清不知道纳兰凝香在说什么,但大致听着却也明白,自己的主子恐怕是已经对纳兰舒容下了手,只是纳兰舒容还不知道。
罢了,这些事暂且与自己无关,她的任务是帮纳兰凝香尽快上位。想到这里,她开口道:“对了小主,夫人不是说了,让您在入宫之后,尽快投入皇后麾下么?”
“皇后?没错,除了太后,皇后的确是后宫里权势最大的女人了。只不过,皇后娘娘怎么会轻易帮我呢?”纳兰凝香纳闷道。
莲清跪行上前,轻轻替她揉着腿说道:“小主别愁,轮到奴婢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们想依傍皇后娘娘,自然要送去一份投名状。”
“你的意思是?”纳兰凝香纳闷道。
“没错。丹贵妃。”莲清说道。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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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去帮我求见公主了么?”纳兰舒容开口问道。
品宁点点头。“公主说了,您有事尽管说。只是,她最近事务繁忙,不方便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