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之前的确是在点心里头看见了红花,定是有人方才换了这点心。”莲清说道。
“陛下,想必您也知晓,此女是臣妾的庶妹。她一向嫉妒奴婢是嫡出,因此往往百般为难。方才她一定是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因此才偷偷换过月饼!”纳兰凝香的声音饱含急切。
“呦,纳兰采女这话说的。这个丫头不过就是个御膳房的女官,又不是变戏法的,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说换一块点心就换一块呢。”丹贵妃语气尖锐说道。
玄远望向纳兰舒容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纳兰舒容倒是丝毫不惧,依旧一脸恭敬的站在殿里,静候皇帝的裁决。
“既然点心里没有红花,就说明纳兰采女是诬告。如此无中生有,颠倒是非之人,宫里何必留着。来人,逐出宫去吧。”玄远懒洋洋歪在椅上道。
纳兰凝香听言一急,连连跪地叩头喊道:“陛下宽恕,陛下宽恕,是臣妾错了。臣妾的奴婢一时不察,臣妾便轻信了她的话。臣妾下次再也不敢诬告贵妃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
皇后在旁亦是十分情急。这纳兰采女是为自己出头才落得如此下场,若是自己今日护不住她,那此后谁还敢投向自己的阵营呢。
于是,她一咬牙开口求道:“陛下,这事说到底是纳兰采女的奴婢不识红花,这才委屈了丹贵妃。纳兰采女就算有罪,也只是轻信他人之言的小罪罢了,您还是高抬贵手吧。”
玄远的眼神淡淡扫过皇后,皇后的身上莫名一阵发凉。
“皇后当真要为了一个小小的采女向朕求情?”玄远悠悠开口问道。
皇后用手悄悄在椅子上撑了一把,这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没有瘫软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是,臣妾斗胆求陛下饶过纳兰采女。”
下首,纳兰舒容的眉头一皱。
“好。”玄远嘴角一扯,可怎么看也不觉得他的脸上带着的是真诚的笑意。
“既然皇后开口,朕就免了纳兰采女之罪。不过,莲清身为奴婢却不知规劝主子,实在该罚。这样吧,就让莲清往后日日站在皇后宫门口,看着别人家的奴婢如何做事,也好学个乖。”
此言一出,莲清这心里顿时像雪灌了一般寒凉。她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直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这九年的功夫,她都要站在皇后宫门口一动不能动,这刑罚实在比要了她的命更加难受。
至于纳兰凝香和皇后,二人自然知道杀鸡儆猴的意思,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求情。
“陛下英明。今日多亏陛下来了,要不然臣妾可要被人害惨了呢。”丹贵妃笑脸相和道。
“你还是谢谢太医和这个小丫头吧。”玄远说着话,已经起身往外走去。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参与这种后宫琐事。
纳兰舒容心里正恼恨皇后出面误了自己的事,一抬眸却正好皇帝那寒气尽现的眼神,她不由得心里一抖。
罢了,她就知道什么事都是瞒不过这个皇帝的。
“明日的汤饮,朕想喝酸枣仁汤了。”玄远的眉宇间英气毕露。
纳兰舒容赶紧跪地称是。
眼瞧着皇帝走了出去,丹贵妃才含笑说道:“今儿多亏了宋太医和这个舒容丫头。你虽然与纳兰采女同姓纳兰,但却是个明事理的。一会去本宫那里领赏吧。”
“是。”纳兰舒容与太医齐声答道,而后才缓缓退了出去。
至于皇后,此时正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丹贵妃巴不得火上浇油,此刻笑吟吟说道:“本宫早就说过,纳兰采女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在咱们陛下大度,方才我可是真替你的这颗人头担心呢。”
眼瞧着纳兰凝香一脸讪讪不答话,丹贵妃继续说道:“不过你也记住了。我薛苒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今日之事,咱们往后再慢慢算账。”
丹贵妃话里明着敲打纳兰凝香,但却不无针对皇后的意思。不过此刻的皇后心里发虚,自然不敢与她口舌相争,于是也就任她逍遥走了出去。
眼瞧屋里的主位只剩下自己与皇后,纳兰凝香才总算敢开口道:“皇后娘娘,您要救救臣妾和莲清阿。莲清为您守着宫门倒是不要紧,可臣妾若是因此失了帝心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臣妾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