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蓝_作者:鱼鱼鲫(75)

2019-02-05 鱼鱼鲫

  “我渴了来打水喝,嘿嘿。哎呀忘记带水杯了,算了,我也不是太渴,你洗完了?洗完了就回去睡吧。”我觉得我现在看起来一定猥琐又浮夸。

  意冷没做声,默然往回走,他那个湿哒哒的面具还在滴水。

  “那个,你不擦擦吗?”我说完自觉转身不去看他,人家不想给看脸,咱也不能太勉强不是?毕竟我是个尊重个人隐私的现代人嘛。我等了一会,听后面没动静,问:“好了没?我可以转身了吗?”后边人没做声。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哦,”我转身,眼前突然放大数倍的面具吓得我后蹦了几米远,“你你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哟?”意冷没理我,径直向火堆走去,他这个人……我觉得有点毛病,长得再丑,吓到的也是我,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回到火堆旁坐着,惆怅地托着腮,意冷闷闷地问我:“你睡不着?”

  我嗯了声,意冷便也坐起来,说:“这种时候数个什么就好了。”

  “数羊?但其实这个法子对我们中国人来说不管用,羊的英文是sheep,和sleep很像,所以对外国人来说它起的是心理暗示作用,我觉得吧,我们说汉语的应该数水饺。”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

  “哦我其实是在吐槽,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当我说梦话就好了。”其实上面那句话对意冷来说实在难以理解,如果他求知欲旺盛,每个词都追问一下意思,我恐怕要抓狂,还好他并不想问。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道:“我记得以前也……”

  “以前?为什么不说了?有什么东西勾起了你的美好回忆吗?”今夜尤其适合八卦一下。

  “那没什么,你继续说吧。”声音又听不出情绪了,在克制情绪方面他和林子辰有一拼,假如他二人相识,定要引为知己。

  我说:“我有一位朋友,我觉得你和他挺像的,要不要我为你们引见一下?你们交个朋友也好啊,懂他的人很少,他一直活得挺孤独的。”

  “你的……朋友?”他看向睡得死猪似的白苏。

  “不是那个啦,他那么大大咧咧的,你觉得你和他有哪点像?”

  “说的也是。”这次隐约带了点笑意。

  心里郁结了太久的东西忽然想尽数倒给眼前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和林子辰太过相像,总是勾起我的愧疚心来,我说:“可是,我找不到我那位朋友了,哪里都找不到。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没缘分再见面了,毕竟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不会有机会相见,可我还亏欠他很多。”

  “我可否理解为,你在内疚?”

  “有一点吧,但我其实……很想念他。”说完这话我鼻子又开始发酸,如果这句话林子辰可以听到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告诉他,之前我是骗他的。

  “哦。”

  这是个什么回应?我抒了半天情他只回了我个哦,这个意冷太不解风情了,果然还是不适合与他谈论这些东西,片刻前还觉得他是个好倾诉对象,我真是傻。

  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他的手搭在面具边缘,疑似要把它摘下来,而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又把手放下了。

  “睡吧,明日还要赶路。”意冷说完就又回去躺着了。

  后来,我似乎睡着了,但好像还醒着,天刚亮的时候又彻底精神了,起身一看,忍不住笑了,白苏睡着睡着移了位置,睡到意冷身边去了,抱着人家的腰睡得正香,一条腿还搭在意冷身上。意冷的动作和入睡时没什么两样,只是那一头墨蓝长发和白苏的有些纠缠不清。

  先醒的是白苏,看到怀里的意冷时受到了惊吓,猛得弹起来,可是头发和意冷的打了结,揪着两人皆是一声痛呼,意冷不得不跟着起来,我在旁边看着他俩,险些笑岔了气。白苏恼了:“你不来帮忙还笑,笑死算了。”同时手忙脚乱地解着头发上的结,意冷也很尴尬,望着纠缠的头发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我不忘打趣他俩:“心灰你是不是以为抱了个美人?这一晚上睡得可还安稳?”白苏回头瞪我一眼,这时候我递上腰间短剑,“你们决定剪谁的吧。”

  “老子才不剪。”白苏说。意冷无奈地接过短剑,刚要裁下去,我就说:“心灰你当真这么喜欢人家的头发?想让人家的头发多留一会在你头上?”白苏一听,劈手夺过短剑,利落地裁下自己的那缕头发,并对意冷说:“不用道谢了,留给你做个纪念。”然后意冷默默地把那纠缠的头发也裁掉了,对方的头发,他们两个谁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