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她是越来越不明白他。
她这几天睡觉都不踏实安生,半夜动不动被噩梦惊醒,白天握着手机,都害怕它突然振动,害怕是何里打过来,要求她立刻去工厂陪他。
关于商业中心的案子,刚才李国邦又提到了。她几乎把这事都忘了,也还没来得及跟何里说明,也许何里需要。对于她,还是太过沉重高大上,以她的实力,目前绝对是驾驭不了的,虽然她偶尔会无缘无故生发出一种大气无所畏惧的勇气来,那也仅仅能维持几秒,很快她就会认清现实。明白不可为而为之,那不见得是无畏,那也可能是一种愚蠢。
对于她这样的中年女性,她已经没有太过冲动和冒险的激情想法,她更多的是考虑付出与回报是不是等比,风险是不是在可控制范围,甚至更为古板的,是不是完全零风险。
第29章 第 29 章
向南在商场给他们父子挑了几件她喜欢的深灰,他们父子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都喜欢纯白,以前她工作不太繁忙,她还有闲心给他们清洗,这种纯白,完全只能靠手洗,扔进洗衣机都是白扔的。
她现在越来越反感,对工作反而上心些,何悠这回提回来的脏衣服她就没动它,搁那一天了,是他自己嚷着下周没衣服穿,最后自己动手洗了。
她也直接发话了。你要再这么脏兮兮回来,以后不要经常回来了!
何悠似乎不认识她一样。发愣一样的看着她。
她今天也不打算再回单位了。提的一手的袋子,不光外套内衣裤,袜子她也给他们选了深灰,不太显脏还大气。
她自己挑来挑去没看到合适了,只换了一款包包。
选了一款深色系,大方还显气派,随着业务上去,她以后接触的只怕会越来越有档次。
何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她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何里那头似乎很吵,她在电话里也感受到了,他在工厂跟木头打交道,还不知道整的多灰头土脸。
她是难以想象。
何里从来没干过粗活的细皮嫩肉的手,他还能推板子,刨木材,当然,也有可能全是机器一体化也不一定,那这倒还是轻松的。只是有点杂音罢了。
何里那头使劲说,向南,你挂了,我给你发短信。
向南这句倒听清了。
一会儿她的手机传来了几条彩信,何里连工厂照片也发给她看了,配文,还不错吧!叫你过来,你还推三阻四。
他指的是一周一天的实践,她当时只是哀叹了声,并没有表达不满,想不到这都被他注意到了。
向南一一看了看,还好吧!厂房比较宽敞,也没啥看头,不过是一堆堆的切割成型的木材。堆了好几层。
这些算什么,要真都是实木,有啥赚头。
她只回他,你还回不回来,打算在那住一辈子?
何里回到,怎么不回来,厂房宿舍还是住不惯,皮肤痒的不行,今晚就会回来!
向南无声笑了下,发过去一条,还说,宿舍环境没有改善之前,别想让我去实践,我决定暂时不去了。
何里回,我这两天也在考虑,也许你这条建议也很在理,对于工厂,环境管理太重要了,工人的工作及生活环境要得不到改善和保障,更从何谈效益,谈经济,谈发展。
哎呦!
又来了。每次随便一句话,他总能上纲上线带到非常伟岸高尚的场面上去。所以她向来都不爱在他面前多说话。
何里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可以算是一个好男人。
可他的这种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很排斥。
也许在她向南的人生里,在她一贯所认知的生活里,她还没有从天性里彻底解放出来,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她想不到更深层次上去。她每天最多关心的,就是一日三餐,每天所需的柴米油盐,她还活在生存里,每天为了活着有饭吃而奔忙着。
她有时候也很怀疑,别人都为她嫁到一个好男人而羡慕,但她却时常感觉是负累,甚至经常动过离婚的念头,她从来没有从这一段婚姻里得到过任何的好处,甚至只是单纯的快乐。
相反她很苦恼!
她有时候理解为是一段不适合的错误捆绑。何里也许是个拥有大志向的大男人,而她,只喜欢沉缅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以夫为天,她的一生里,只会围着老公孩子而转,旁的看不到,她也没兴趣去关注。如果从这一点来说,她本质上更多的其实是一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