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低头，抬手将耳脸颊边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程锦轻咳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是个什么鬼?他扯了扯领口，索性脱下外套丢在最后排的椅子上，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袖，露出紧实的手臂，没有偾张的肌肉，线条流畅，腕骨微凸。
“你想问什么，或者说什么，都可以。”最终还是程锦开口打破了沉默。
可他这么一说，顾朝阳越发不自在起来。
程锦眉头一皱，“把耳机戴好。”
???
你让我问，还要让我戴耳机?
坐在驾驶席上的姜宇一僵，连忙伸手扯了扯耳机。
听到前排的响动，顾朝颜扭头，才看到这车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她眼睛一闭，懊恼的咬着下唇，好想原地消失。
程锦看着她的样子，轻笑出了声，“要不……换个地方?你家，还是我家?”
若是平日，这样的一句话，顾朝阳有千种方法怼回去。可眼下，她愣是从这个最常见的疑问句里解读了好几层意思，而且每一层都让人脸红心跳。顾朝阳觉得，她上学做语文阅读理解的时候，思维都没有这么活跃。
可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顾朝阳急急摇头，“不用，就在这里。”
“确定?”
顾朝阳点点头。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她是绝对不会让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共处一室的，倒不怕程锦乱来，是担心她自己把持不住，把人家给欺负了。
顾朝阳这点弯弯绕的小心思，程锦自然没有看出来，他只是点点头，表示尊重顾朝阳的决定。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
就在程锦以为，今晚顾朝阳不打算和他说什么的时候，女人才讷讷的开了口。
顾朝阳：“程锦，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话说明白……”
“我表现的还不明白?”程锦微微蹙眉，他觉得自己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不是……”顾朝阳咽了咽口水，“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我可能不太能理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朝阳试探着问。
程锦：“不太能理解?”
顾朝阳点点头，“毕竟……”
程锦：“你觉得我什么人都会亲?”
不是，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好好聊天。
顾朝阳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和程锦可能有代沟。
“顾朝阳。”程锦连名带姓喊她，“你觉得，我为什么亲你?”
顾朝阳抬头，不是说，我问你答么……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断没有再踢皮球的道理，顾朝阳索性在心里一咬牙，一跺脚，豁了出去。
在喜欢的人面前，还装什么矜持?!何况，亲都亲了!
“程锦，我……”
“我喜欢你。”程锦抢在她前头，说出了这句话。
顾朝阳有点惊诧，尽管这个念头，曾经在她脑子里盘旋过。可当程锦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依然带给了她巨大的震撼。
“我喜欢你……可能，比喜欢还要多一点。”程锦看着她的眼睛，神情专注又认真，“顾朝阳，你呢?对我，是不是一样的感觉?”
“我……”
顾朝阳刚刚开口，又被程锦打断了，“我不想给你考虑的时间，我现在就想听你的答案。”
我想听你说，你和我一样，也喜欢着我，或许比喜欢还要多一点。
顾朝阳微愣，那些被压抑的念头果然在这一瞬间被激起，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得不偿失吗?就算是得不偿失，这一刻，她也不想拒绝。
感情的字典里，不应该有“权衡利弊”这个词。
想通了，顾朝阳面对程锦的时候，那股气势就又终于找回来了。她微微挑眉，“我发现……你吻技不错?”
程锦：“……”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当他认真的问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喜欢他的时候，对方的第一反应是和他探讨吻技。
程锦轻咳一声，虚握着的拳放在唇边，掩饰那一点点不自在。
顾朝阳索性翘起二郎腿，高跟鞋的鞋尖一晃一晃，“想知道我的想法?”她偏着头，面上挂着无害的笑：“那你先告诉我，你亲过多少个女孩子?”
这根本就是一道必死问题。何况，到底亲过多少，程锦真的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