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燕清讲完后抿着唇沉默，电话那头的晏庭也没有说话。一时间，静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半响，晏庭才开口：
“当时难过吗?”他的声音有些轻，眼底一片晦涩。
燕清闻言手里的手机差点握不住，整个人微怔，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正常人关注的点不应该是她跟陈瑛有什么矛盾或者今晚聚会同学们的态度吗?
事情发生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问过燕清难不难过，大多都是纠责她做了什么能让这么多人孤立她。今天被晏庭这么一问，她有些无措，仿佛在荒漠中独行了许久，忽然出现一泓清水，有些不敢相信。
“有点儿吧，毕竟我跟他们好多人平常都是能打招呼的。”
燕清缓回神，如实道。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人活一世，谁能真正做到冷清呢?其实当时她也有点不明白，孤儿凭什么要让别人当成异类呢?她不偷不抢，并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不是她干了什么事，而是人都是现实的，人心是最难猜测的，当时家世优越的陈瑛针对她，那些同学怎么会为了她得罪陈瑛呢?
晏庭暗叹了一口气，这么傻，仅是打招呼的关系而已啊笨蛋!思忖了一番，开口道：
“燕医生，给个话儿呗，要不要削那个陈什么的一顿?”这语气，颇有一种地痞流氓的既视感。
燕清被他这语气逗得一乐，摇了摇头，才发现晏庭看不见，继而说：
“我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纠缠了，就这样了吧，我当年也没有受到多大委屈，相反，她在我手里也讨不了好，扯平了。”
燕清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了，当年陈瑛处处找她麻烦时，她都给还回去了，还是那句话，她容忍她，但不是怕她。所以，两清了。
那边的晏庭眯了眯眼，舌尖顶了顶腮边的软肉，样子颇有些邪肆。算了?还真没谁能欺负了他的人就能算了的，不动她是吧，行，反正他办法多的是。
晏庭的这番想法当然不可能跟燕清说，他挑挑眉，低笑了声说：
“这么厉害怎么不敢答应我呢!个胆小鬼!”
晏庭其实也知道燕清在情感方面一直缺乏安全感，所以他必须得激一下她，安全感他给，但这个壳她得自己先爬出来。
“………” 不能好好说话，非得人身攻击是吧?
晏庭语中带笑：“燕医生，我家户口本上只有我一个人。”
燕清不动声色地静默着，所以?晏庭仿佛能知道她的疑惑，唇边的笑弧扬大，可说出来的话可怜巴巴：
“所以你什么时候来陪陪我?我好孤单的!所以你什么时候答应我?”
燕清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那恶劣的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感叹，奥斯卡在路上啊!不过倒是真的心软，笑着说：
“我要是拒绝你会不会哭?”
“不会，我会让你哭。至于怎么哭，燕医生，你懂的，嗯?”晏总监笑的斯斯文文。
“……”燕医生表示不想懂。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继而沉思了几秒钟，抿了抿唇，有点心虚道：
“晏总监再给燕医生一些时间好吗?”
晏庭笑意加深，这小猫有点皮啊：
“啧……燕医生，你知道的，拖延时间什么的，不是个好办法!毕竟时间久了，晏总监兽性大发什么的，你懂的!”
“……可我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声音有些弱。
晏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家燕医生好……诚实啊!手指习惯性敲了敲办公桌，慵懒地说：
“准奏，燕医生，作呢?嗯?”
“乐意儿!”
燕清在A市待久了，说话不由自主地带着儿化音，而腔调倒是学到了晏庭的，“儿”字每次发音都有些上扬。
晏庭眉眼带笑，声音不由自主带着些宠溺：
“您乐意儿就好!这傲娇毛病从哪儿学的啊你!”
燕医生一听不乐意了，“谁傲娇了?”
“好好好，我傲娇，时间不早了，乖乖上床睡觉，不该想的不想，想我就好。”晏庭看了看时间，想到这时候国内已经是深夜，轻声对她说。
燕清被他这么一闹，那些情绪也散了许多，又听到他的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