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_作者:绯我华年(1069)

  “你跟着过去,我才能安心做去田家办事。”

  张武嘴唇动了动,到底牵挂自家兄弟,没有再说。

  柳福儿笑着示意船夫把搭板架在两船之间。

  张武拱了拱手,阔步往搭板行去。

  船夫立在近前,等他过去,便撤了搭板。

  楼船行速陡的加快,在经过岔口之时,轻缓的转去左边。

  右首,战船带着粮船缓缓行远。

  第六百零七章 来意为何?

  岔口再行不远,便是河东边界。

  远远的,柳福儿便让船夫挂上自家大旗。

  边界处,田家哨探瞄见,急急回报。

  待到柳福儿的船抵达时,哨探已立在岸上恭候。

  柳福儿从舱室出来,哨探赶忙拱手见礼。

  楼船缓缓行过,柳福儿向他微微颔首。

  心里对田家行事有了更多了解。

  这次过来她并没有跟田家打招呼,这里距离治所少说也有几百里。

  这么远的距离,哨探肯定来不及回禀。

  但他还是如此有礼,显然是上面早有交代。

  只不知是一早交代,还是这次战事起后,才开始的。

  楼船开始循序渐进的加快,终于赶在宵禁之前赶到治所卡口。

  田大郎从城墙下来,急急迎上。

  柳福儿笑着下了搭板,远远便拱手。

  待到近前,两人相视一笑,极有默契的咽了客套的话。

  田大郎抬手一请,两人并肩来到隔街的馆驿。

  此时已是宵禁,田大郎交代馆吏妥善照顾,便告辞离开。

  第二天一早,柳福儿吃了早饭,才过来拜访。

  坐定后,柳福儿将汪三郎的揣测告知。

  田大郎点头,道:“我们也得了消息,不过我推断不是三个月,估计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

  “这么快,”柳福儿微惊。

  田大郎面色沉凝的点头,“这几年突厥一直休养生息,人口增长不少。”

  “只是北地的草原有数,牛羊增长得却不多。”

  “去年契丹和突厥几个大族损失严重,开春时,一户只分了两头羊。”

  “两头?”

  柳福儿讶然。

  突厥和契丹多以家为单位放牧,两头羊连自己的生活都保证不了,如何再给上面的头人上贡?

  田大郎点头,道:“所以今春开始,那边的人心就已浮动。”

  “我和阿耶本打算借机煽动,让他们自己打起来,不想北边反应太快,我们这边也就没法再动了。”

  也就是说,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

  如此,突厥和契丹定然发动大规模的战役。

  蜀地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百胜之军如今被困在淮水,根本无法动弹。

  梁二又被拖在南边,秋天之前都没办法回返。

  算来算去,她能用的根本就没有。

  柳福儿面色忍不住阴沉下来。

  田大郎把该说的说了,便识趣的告辞。

  送走田大郎,柳福儿头痛的揉着额头。

  河东之外是契丹和突厥混杂之地。

  因为混居,各有心思的两个种族总是互有撕斗。

  多年来,优胜劣汰的角逐,留存下来的多是凶悍非常之辈。

  这些人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

  杀起人来更如宰牛杀羊。

  要没有田家誓死捍守,这些人早已突破防线,杀进中原,将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夫人,当做精养细喂的牛羊,宰杀了,吃肉了。

  馆吏小心叩门,问可要摆饭。

  柳福儿抬眼,才发现太阳已经高起入中天。

  她点了点头,道:“来碗米羹就好。”

  馆吏也是瞧出她心情不佳。

  转去厨下,将精心准备的菜肴精简又精简,最后端上四菜一羹并几碟清淡的配菜。

  柳福儿这会儿根本食不下咽。

  但见馆吏小心翼翼的立在门外,不时拿眼睛瞟过来,便知定是田大郎有交代。

  为了不让人难做,她只能捏着勺子,胡乱喝了几口,又吃了半块甜糕,方才搁手。

  馆吏瞟了眼几乎没动的菜色,斟酌着道:“不知大人喜欢什么口味?咸香还是甜鲜?”

  在他想来,柳福儿常年居在南地,口味肯定也被同化不少。

  “挺好的,”柳福儿浅笑道:“我胃口小,吃些便饱了,今日已经多吃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