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儿悄悄瞪眼,腹诽这个没有半点友爱精神的家伙。
队伍缓缓往西而行,略慢一步启程的徐家却是往东而去。
天色将将擦黑,众人来到白马寺所辖属地。
为安全,也为方便行动,柳福儿让老常带人护着妇孺们先转去早前的寨子等候,又挑出几个身手较好的随她跟梁二一起。
老常是瞧见梁家军的风采的,可就是这样也还是难掩忧心。
他几番叮嘱柳福儿多加小心,又连连交代钱老四定要护好了柳福儿。
梁二冷眼瞧着老常走时还忧心忡忡的模样,忽然的对柳福儿有了几分好奇。
他记得,徐四似乎对这个嘴皮子利索的瘦猴也很照顾。
柳福儿送了老常,扭脸见他怪异眼神,便道:“你看什么?”
梁二啧了声,反而更放肆的看,并道:“你怕看?”
“你看吧,随便看,”柳福儿挺挺腰杆,努力忘记胸口那封似乎隐隐发烫的书信。
梁二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见柳福儿不理他,也不恼他,便觉得没趣了,转而去粮车跟前转悠。
柳福儿直到梁二走远,才缓而轻的吐出憋住的气,悄悄摊开手掌,将汗擦干。
戌时将过,一骑飞驰而至。
周小六从马上跳下,奔到梁二跟前,道:“参军,寺后确有铁矿,洞口有黄贼把守,矿石都被运去后山山腹,用以打造兵器。”
第二十四章 咱们厉害着呢
梁二呵了一声,茅塞顿开:“我就说他一个盐贩子,怎么说起势,就起来了,原来根子在这儿。”
他道:“里面有多少人?”
周小六道:“加上和尚,差不多五百。”
“还不少,”梁二挑眼问身后:“一个对五个,你们可敢?”
“敢,”骑兵们齐声高喝。
“好,”梁二想起前些时候家去时,阿娘和阿嫂满面惊慌的说有盐户造反的情形,绽出一丝冷笑:“儿郎们,今晚咱们就捣了他老巢,看他还敢张狂。”
众人纷纷整理佩刀等物。
柳福儿按住同样这般的梁二道:“参军,我有一计可制敌半数以上,参军可要听?”
梁二边整甲,便道:“说。”
柳福儿道:“此时天色已晚,参军不如命人乔装前去附近郡县,买些让人手脚无力,昏昏欲睡的药物,将其加入清晨的早饭之中,如此岂不事半功倍?”
梁二侧头,道:“招倒是不错,不过我不会用。”
“收拾些蠢货无赖,还用这等下三滥,传扬出去,我梁二也不用混了,”梁二回得干脆,提步要走时,又道:“你和你的人就呆在这儿,等我收拾了那些玩意儿,再派人通知你。”
“参军,”柳福儿忙上前。
梁二拦住她,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说要给你,绝不少你一粒。”
“我不是这意思,”柳福儿道:“我等都略会一点武艺,过去多少也能帮些忙。”
梁二挑眼瞄了瞄她,轻轻呵了声,走了。
柳福儿瞪眼。
这什么意思嘛?
这是瞧不起她吗?
骑兵以布包住马蹄,翩然飞身而上。
要说这梁家的护卫不是盖的,近百余骑与暗夜里,飞驰起来可以悄然无声。
王二凑过来问柳福儿:“大兄,咱们不去呀?”
柳福儿摇头,转头道:“钱四叔,你带几个人守着寺里通往郡县的官道,看到有人形迹可疑,就立刻拿下,要是发可能,就地杀了。”
钱四叔点头,点了一半的人走了。
柳福儿带着余下的人把梁二扔下的粮车弄去官道下面藏好。
王二拉着重得要命的粮车,道:“大兄,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听说别处有粮,就连现成的都不要了,他就不怕咱们把粮都拉走了?”
“他才不傻呢,”柳福儿也累得气喘吁吁,脑子一阵阵发晕,“他知道,咱们要粮不光吃,还要留着垦荒,那就得要良种,这粮铺的粮食除开舂过的,余下的也不能做种,咱们拿了就只能吃。”
“且粮车这么重,他们又把马带走,咱们真要带粮跑,他打完白马寺,回头再来打咱们,就连三百石也省了。”
“那他把粮扔这儿,其实就是勾引咱们?”王二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