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这就去,”杭管事随手搁了帖子,起身。
转眼看看周围,见没有人留意,便道:“这才初五,侯郎子就要出去?”
侯泰侧头。
杭管事道:“不知郎子此番是去近郊还是要远些?”
近郊便是打猎,远了则是练兵,如此问便是看如何准备。
“不远,”侯泰道:“我瞧娘子气色不好,想去猎头鹿来与她补养。”
“那感情好呢,”杭管事面上浮出喜色,道:“郎子打来的野味,大娘子定然吃得香甜。”
侯泰一笑,眉眼柔和。
杭管事急忙忙出门,没多会儿便有一队郎君骑马而出
前路,一早有人鸣锣示意。
听到声音的百姓立时向街市两旁避让。
柳福儿眼见众人这般,也站了过去。
两息之后,马蹄阵阵,夹杂着声声猎犬的咆哮呼啸而过。
王二轻轻吓了声,脸上显出些羡慕。
柳福儿睨他一眼,转而问边上的妇人。
“这是何人啊,竟如此勇武?”
“你怕是不是本城人吧,”妇人一笑,面上显出对乡巴佬的高人一等。
柳福儿浅笑点头,神情微赧。
“这是我们节度使的郎子。”
柳福儿眉眼扬起,露出竟是如此人物的惊讶。
妇人又笑,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歪头略靠近了些,道:“候都尉可是很厉害的,当初贼人来犯,就是他带着八万大军把贼人打跑的。”
“贼人?”
柳福儿诧异,是指徐家?
妇人摇头,指了指北边。
柳福儿无声啊了下。
原来是指梁家呀。
她笑了笑,目光从往城门之地睃了眼,带着王二去官驿雇了辆马车。
马车碌碌,直奔城外。
听着外头短促脆生的响鞭,王二压低了嗓子,道:“阿姐,你这是要作甚?”
柳福儿微笑,道:“你姐夫说,你功夫不错,今天给你个检验的机会。”
“啥,”突然从劳力跟班转变过来的王二两眼发懵。
柳福儿撩了车帘望了眼,见官道边上有一处稀疏的树林,便道:“就停这儿吧。”
车夫吆喝着把车拉停。
王二扶了柳福儿下车。
柳福儿道:“我们要在这儿歇歇,劳烦老丈把车赶下官道,免得挡了来往的官道。”
车夫答应着,牵了缰绳往下去。
柳福儿带着王二徐步进林子。
寻了块略微宽敞的空地,她靠树而坐。
左右四顾,瞄见远处草丛似有动静。
她指了指那里,道:“春日正好,二郎何不试试身手?”
王二看她一眼,道:“阿姐,你就说你想吃肉就行,突然文绉绉的,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
柳福儿诧异。
王二道:“你每次一咬文嚼字,就是你要算计人的时候。”
柳福儿失笑。
她还真没留意。
大抵是因为心虚吧,所以才装模作样,免得被人瞧出端倪。
他嗔他一眼,道:“贫嘴,还不快去。”
王二呵笑着答应,丹田提起,再落脚便轻飘许多。
柳福儿微微后依,靠在树干上,看王二蹑手蹑脚的拾了跟细瘦的树枝,在动静突然中断之时,一下子跃起。
树丛里出现短暂的宁静,片刻,王二拎着足有一尺来长的兔子道:“阿姐,我逮住了。”
“不错,”柳福儿笑着起身,在周围寻了些树枝等物过来。
她抬头问:“你可带了火折子?”
王二摇头。
柳福儿道:“去老丈那儿要来个,我去捡点柴火。”
“柴火重还扎手,我去吧,”王二把还在蹬腿的兔子递过来。
柳福儿急忙往后退了半步,摇头道:“我去捡柴。”
王二还是第一次看到柳福儿露出半惊半骇的表情,不由呵笑着收回手。
柳福儿瞪他一眼,道:“料理干净了再回来。“
王二答应着,拎了兔子往官道附近跑去。
柳福儿摇头,在周围四下转悠,把枯枝落叶以及干枯的藤枝等物收拢成一堆。
正要抱过去,就见王二已经拎着串好的兔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