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_作者:绯我华年(995)

  “备船,”柳福儿吩咐。

  兵士立刻去办。

  柳福儿拿着字条去隔壁。

  谢大正要去库房,见她过来,便停了脚。

  柳福儿道:“找到侯泰之子了,我去接回来。”

  “你去?”

  谢大皱眉,道:“建州如今是徐家的地盘,你去,太危险了。”

  “别人去,我不放心。”

  她道:“那孩子情况不大好,我得赶紧过去。”

  “你与大兄交接一下,让他和崔八郎留守便可。”

  多年居于高位,柳福儿渐渐养成说一不二的性子。

  谢大作为她最亲近的助手自然知晓她的性子,听了这话,他只得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柳福儿摆手,回去府里。

  梁康正好下课,柳福儿将事情简单讲明。

  梁康很是懂事,点头道:“阿娘尽管去,府里有我。”

  “真乖,”柳福儿揉了揉他脑袋,带了些随身衣物,又去寻了包娘子,急急南下。

  建州城北的一间破旧屋舍里。

  一三四岁孩童面泛红潮的躺在简陋的竹床上,嘴里不停的叫着阿娘。

  床边,一个模样清秀的妇人一边捏着张冰帕子帮他擦拭,一边抹不停掉下来的泪珠。

  待到水温转暖,妇人端了水出来。

  见蹲在门边的汉子,她压低了嗓子道:“这样下去不行,你不是已经送出信了吗?怎滴还没有回音?”

  一直闷头蹲着的汉子抬起头,道:“你别急,再等等。”

  “等等等,你就会说这句,这都多久了?”

  妇人忽的怒了。

  “小郎君都已病成这样,在这儿,又不能带他去看郎中,便是药也没法煎,再耽搁下去,他那身体怕是要扛不住的。”

  “吴家就只他一条血脉了,若他真有个闪失,那我,”妇人哽咽道:“我便是死上百次也不足以赎罪。”

  她说着话,泪珠又从脸颊滑落。

  “你别哭啊,”汉子急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她。

  “我没哭,”妇人用力抹干泪珠,有些凶悍的低吼。

  汉子被吼得缩了下脖子。

  城门外卡口,一艘破旧的篷船通过卡口,悠悠转去北面。

  没多会儿便停在屋舍后面的巷子。

  船夫下了船,警惕的看了圈周围。

  确定没有异样,才折返舱内。

  没多会儿,两个身着麻衣的妇人便佝偻着下了船。

  船夫随着两人来到阜头,道:我就在隔壁那条巷子,第一户便是我,王大知道,有事便让他来寻我。”

  妇人微微点头,拢了拢肩上的包袱,走了。

  船夫转头看了眼周围,方才上船走了。

  两妇人沿着黑深的巷子慢行。

  当走到中间位置,两人在一户门口站定。

  其中一个上前扣门。

  三重两轻。

  院里,汉猛地抬起头。

  厨房里,清秀的妇人急急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汉子与她对视一眼,站起身来。

  叩门声又转成三轻两重。

  汉子露出一丝笑容,低声道:“来了。”

  妇人眼睛一亮,急急走了出来。

  汉子则去门边,将门拉开。

  “大郎,我们可找到你了,”门一开,两妇人便朝他咧嘴,其中一人说着话上前,同时手指微动。

  汉子瞄见,露出笑容,道:“表姑,你们怎滴来了。”

  听到他这称呼,两妇人不约而同的顿了顿脚。

  其中一人没能忍住,转头剜了他一眼。

  另一个则是笑呵呵道:“今年地里活少,我就寻思着过来瞧瞧你。”

  “那可好呢,”汉子将门关上,余光瞄着周围,道:“表姑父可好?”

  “好着呢,”两妇人说话就往屋里去。

  清秀的妇人急急迎上前,屈膝行礼,怯生生的叫表姑。

  两妇人端量了她片刻,便热情的拉起她,叽叽喳喳的说成一团,很快进了屋。

  汉子似乎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才进去屋里。

  关上门,汉子来到屋里。

  一妇人已在床边扶脉。

  汉子来到另一个跟前,跪地行礼,道:“王大给大人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