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没有外人潜进来,那就是府里的人动的手,可是府里那些人的手上俱都没有抓伤。
就是今天早上临时辞行的滕玉屏和他那两个随从,因着辛螺谨慎,让廖管家送礼盒时故意做了些小动作,却是发现滕玉屏那两个随从的手也都是好的。
那凶手究竟是谁呢?陈延陵不由有些气闷起来,回到自己房间,铺开信纸就刷刷写起了书信。
峒主府的内院的一处院子里,辛秀竹一回到房间,就看到了自己的枕头下正压着一封信笺,心头一跳,连忙伸手取来展开看了。
只看了几行,辛秀竹脸色就是一白:滕玉屏家中有急事,今天一大早已经辞行走了!
滕三哥竟然走了?她这头还在谋算着想撺掇着滕玉屏把辛螺追到手给娶了,把这溪州弄到手里呢,怎么滕三哥就走了呢?也不知道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呢。
这次过来是借着喜爱溪州山水秀美,要画一副画卷的理由,这才在府里多住了这么些天,那下一回要来可怎么办?总不能回回都是这理由吧。
还有她和滕三哥的事……虽然滕三哥在信上写了不少切切相思之语,可是这人离得远了,以后要是时日久了,这情分淡了又怎么办?
第73章 等到他日
驿道边上,三匹马儿正低头吃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三元小心地脱了鞋袜,嘴里轻咝了一声,将缠在脚脖子上与血肉粘连的那一层棉布解开,将调好的药糊抹了上去。
先前在溪州峒主府的时候,怕身上发出药味儿和血腥味儿,三元不仅连一丁点药都不敢用,连拿棉布将脚脖子紧紧裹了一层,直到这会儿离灵溪镇远远的了,这才敢解开来上药。
只是如今天气大,这伤口没上药还一直裹在里面,伤处四周的颜色都已经有些变了,四喜在一边瞧着,忍不住“啧”了一声:“还好我们走得快,不然别瞧着你这伤口小,要是再裹着不上药,只怕会坏了一只脚!”
三元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那死娘们儿,挠得还真他娘的狠!”
四喜“哈”地笑了出来:“你当是在床上呢,抓抓挠挠的是个助兴?”
正说着,见滕玉屏已经放了水回来了,两人连忙噤了口。
滕玉屏看了眼三元脚上的伤,开口安抚了一声:“路上先忍着点儿,回去少不了你的赏。”
三元连忙单脚站了起来一揖:“谢公子赏!”停了片刻又有些不解地看向滕玉屏,“公子,你原来不是说我们会在这里呆很长一段时间吗?怎么——”
“此一时,彼一时。”滕玉屏只淡淡说了一句,见休息得差不多了,吩咐了一声,一行人继续上路了。
当时他和盛先生商议这些事,是基于原来收集来的辛螺的情报辛酉源最小的女儿,唯一的嫡出,无甚阅历,性格骄纵易冲动……
像这样的小姑娘,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年青英俊的未婚男子,不仅家世与她相当,而且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难道不应该是对男子芳心暗许吗?可是辛螺却完全不是这样!
辛螺只是对他疏离而客气。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他只要慢慢靠近,同时把潜在的威胁者都清除掉,不愁以后捕获不了芳心。
所以辛秀竹利用辛叶珠使出那种内宅手段,他是相当支持的。
他感觉得出来,陈延陵功夫很高,就是他和三元、四喜三个人加起来,只怕都不是陈延陵的对手,想灭口太难,而一旦被对方逃脱,则会完全暴露自己。
但是用上辛秀竹的方法就不同了。
不说很多男人都并不拒绝这样的风流韵事,这办法成了自不必说,辛螺要代掌溪州,说什么也不会跟她的庶姐去争同一个男人。
就是陈延陵真的不喜此道,也只会以为这些事只出自小女儿家一腔情思,根本不会怀疑到他这边来。
只是办法想得不错,陈延陵却根本不吃这一套。这倒罢了,问题是——
从辛螺在农庄上处理那苗氏兄弟俩纷争的手段来看……那一份有条不紊和周全,就是连他也没考虑到那么多!
以前还以为辛螺背后可能有个智囊,就跟他有盛先生一样,可是那天完全是突发事件,他也全程看着,辛螺根本就没有跟身边那几个人商量,就是自己做出的处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