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我家大嫂……她就是心眼儿小的,这事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撺掇,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回头我爹娘那边肯定会教训她的……”
云雀犹自气鼓鼓的:“丁二哥,你家里怎么给丁大哥找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真是、真是气死人了!也是小姐心慈,要换了别人遇上这事,直接拿了人大板子打死,你家里都说不出个不对!”
这可是当众污蔑诽谤峒主!就冉银花刚才在府外那副作态,还不知道要惹得多少长舌妇又去嚼舌头了,云雀只恨不得拿剪子把冉银花的舌头给剪下来。
丁二柱何尝不是怄得一肚子气,可是怎么怄,冉银花嫁给了他大哥,就是他丁家人,做下这种事,完全就是他丁家的错,辛螺只把丁大柱除名而不追究,根本就是极照顾他们了。
见丁二柱拙口拙舌地赔罪,辛螺长长吐了一口气:“行了,你别说了,你过来,我有事要交待你。”带着人重新坐回了正厅里,低低跟丁二柱叮嘱了几句。
“您是说让我大哥——”丁二柱面上一阵惊喜,连忙跪了下来,“七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办好这事!”见辛螺挥挥手,这才感激涕零地退了下去。
瞧着丁二柱走了,陈延陵才上前低声问了一句:“这事……你之前就想好了这主意?你倒是反应得快。”
辛螺的肩膀轻轻往下塌了塌:“也不过是临时想到的。冉氏虽然不着调,丁大柱却是个得用的,就这么被除名也实在太可惜。”
何况她现在手里还急等着人手用呢。
才回来本想着好好泡个热水澡去去乏,没想到兜头迎来的却是这么一桩事……辛螺微微摇了摇头,振作精神,起身先给陈延陵道了个歉:
“刚才借着陈先生的名头行事,拿先生跟丁大柱比较,实在是形势所逼、情非得已,辛螺这里给先生赔罪了!还请先生千万别放在心上。”
“唔,我倒是很荣幸七小姐会选我,七小姐何须赔什么罪。”陈延陵想到刚才辛螺说的那些话,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见辛螺脸色发红,一双清亮的杏眸嗔了他一眼,心中一跳,急忙岔开了话题,“明天的事,七小姐这里可有什么筹算?”
辛螺立即深思起来,良久才低低开了口:“田家翼一定是想了什么办法,让我点不住那守宫砂,我在想,与其在点住这上面想办法,还不如……”
峒主府内,辛螺几人在正厅里低声交谈着讨论可行的办法,峒主府外,丁大柱却回头看着那熟悉的大门,忍泪跪下来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一声不吭地起身往家里走去。
在他身后,冉银花急急追着,只是无论她怎么叫唤,都没能得到丈夫一个字的回应,急得她眼泪哗啦啦地一路流。
先前看过峒主府外那场热闹的,顿时又来了精神交头接耳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旁边的人正想随口答一句“莫不是那家娘子被休了”,一道冷硬的声音就岔了进来:“我嫂子得偿所愿了,峒主将我哥除了名,让他不用再进府里当差,只管回家陪着我嫂子就成了。”
丁二柱一句话说完,板着脸继续往前走了。
听到的人这才吸了一口冷气:“哎哟,这败家婆娘,把她家男人的差事给闹没了!要是老子,老子回去非得捶死她不可!”
周围有那没听到丁二柱话的,急忙围拢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丁二柱说话的那几人立即指着丁氏兄弟和冉氏那三人的背影,呜哩哇啦地说了起来,末了忍不住地感慨:
“在峒主府当差是多体面的事,听说当护卫的月钱还格外丰厚呢,那婆娘脑子也不知道被谁灌了屎,蠢不啦叽地跑来闹,这下好了,她男人的差事可没了!”
“我就说嘛,我们代峒主长得跟朵花儿似的,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前一段珍州滕峒主家的三公子还老往我们溪州来晃荡呢,那三公子长得玉树临风,我们峒主要想嫁人,跟滕三公子多门当户对,哪里会瞧得上那婆娘的男人?”
“就是,平白受这一场污糟气,也是我们峒主好心,要是我啊,我就拿了人大板子先打死再说!什么玩意儿,敢诽谤峒主!”
“对了,那个石鼓寨的田寨长不是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