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莫不就是那位雪夫人?田横心头一喜:“那雪樱姑娘长得什么样?”
老鸨将手中的香帕子一扬:“哎呀,真不是奴家夸口,这里头那位血樱姑娘长得真真是天姿国色,就连奴家前几天乍一见了面,都差点酥了半边身子,当时就有客人花了五十两银子把血樱姑娘梳笼了……”
“给雪樱姑娘赎身的是什么人?花了多少两银子?”田横可没心思听老鸨多扯,只听到“天姿国色”这四个字,心里就更觉得有底了。
“那位爷长相普通,平素似乎是没来这边逛过的,奴家可不认得,”老鸨一边回忆一边答着,“不过出手倒是豪阔,抬手就拿了两千两银子出来把血樱姑娘给赎走了!”
田横又问了几句,见老鸨也答不出更多的了,这才带着田家翼转身回来,将二弟田柯一起叫了过来,坐在家里讨论了小半夜,商量定了章程:
“明天我就去想办法见一见那位雪夫人,然后把她这出身点一点!那些地方出来的姑娘,就没有哪个不喜欢金银的。
她要是识趣,肯投到我们这边,钱财上我们亏不了她,正好在后宫里头放一条线。她要是不识趣——”
田横眼睛眯了眯,“可就别怪我揭了她的底!一个青楼女子,哪里能封什么夫人,能进后宫当个奴婢服侍王上,就是她天大的运气了……”
可是后宫里一个没有贵重身份偏又长得貌美的奴婢,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第203章 我要是说不呢?
第二天一早,田横就早早去了衙署,心不在焉地办了几件公务后,才打听到熊绎进了议事厅。
田横急忙摸去了土王王府的一处侧门,找了守门人塞了银子:“帮我去给雪夫人传个话,就说她故乡有人来找她。”
熊绎称王,所住的地方自然对外也称王府,不过名头上如此,实际上也就跟豪族大户的大宅子差不多,只不过占地更广一点,守卫更多一点而已。
像大燕皇宫那样的一应规矩是不可能有的,就是里面用的也都是下人和丫环,并不兴太监那玩意儿。
守侧门的人本来就是个闲差粗活,一是见有银子,二是见是干办舍人田大人,二话不说就殷勤地去传话了。过得一刻以后,果然点头哈腰地带了一名女子前来。
见那女子面如春花,腰似垂柳,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含情多媚,眼波盈盈一横间勾人心魄,竟是比先前那位姜夫人还多了些格外不同的韵味,田横心里更是坚定了主意。
雪娘先前还以为可能是常雷那边有什么事紧急要联络自己,这才急匆匆地跟着人过来,见等在侧门处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夏依中年男人,脚步不由迟疑了几分,转头问那守门人:“那位是?”
守门的下人连忙恭谨答道:“雪夫人,他是衙署的干办舍人,田横田大人。”
田横?这不就是辛螺说的那个对头?雪娘面上丝毫不显,款款走近了田横,往他身后张望了望,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田大人,你托人带话叫我过来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边有我老乡?”
田横一个眼色,见守门的下人立即知趣地走得远远的,这才看向雪娘笑了笑,放低了声音开口:
“雪夫人新进入宫,举目无亲,我这里有两千两银子,可以送给雪夫人先花用着。就是夫人用完了,以后也可以使人来给我支个话,回头我再给夫人送些过来。”
盯着田横递过来的荷包,雪娘并不接手,反而向后急退了两步,一脸的警惕:“无功不受禄,田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还给他装!田横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分:“你那身价银子也就是两千两,辛螺赎了你出来送了你进来又如何?回头她回了溪州,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死活都管不着。
你与其帮辛螺做事,不如帮我做事,不说今后缺了什么,只要使个人送个信儿出来,我能帮你办得周周全全的,就是遇上了什么事,我在王上面前还能帮你美言一二。”
眼角瞥见一棵大树后有一片有些发灰的暗蓝色的裙角一闪而收,不远处的小灌木边还搁着一把扫帚,雪娘面带讥讽地极轻回了一句话:“你想收买我?我要是说不呢?”
田横当了这么些年干办舍人,在哪里不是见到别人一张恭恭敬敬的脸?何曾见过这种轻视鄙夷的表情!何况露出这种表情的还是一个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