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人,好生生地被人说成这样,熊绎心里一阵冒火,更冒火的,就是田横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收买他的女人做事!
其心可诛!
扶着雪娘在正厅里坐了下来,熊绎暴躁地向外面吼了一声:“谢赐武呢,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王府总管谢赐武就一溜儿跑了进来:“王上,王上,小人来了!”
谢赐武是打小儿就一直跟在熊绎身边的人,当初老土司意外身死,那位妙夫人一心想抬自己的亲儿子熊祎上位的时候,谢赐武可没少帮着熊绎鞍前马后地做事。
熊绎心里虽然窝着火,见了谢赐武的面,还是给他留了面子:“你马上去查查,府里头有些什么人在嚼雪夫人的闲话!”把含霜和守侧门的下人这两人先点了出来,让谢赐武头一个问话。
谢赐武连忙飞奔着去了,很快就把脸色惨白的三个人带了回来。
守侧门的下人叫老向,一见谢赐武过来问话,就明白是一大早那事儿被捅到土王那里去了,连忙抓着那个一起在现场的粗使丫头芸豆一起过来了。
老向这边有人证,而且急着在土王面前说话,谢赐武就把他和芸豆先带到了土王面前。
老向说了事情的经过,芸豆把听到的田横和雪娘之间的对话一一复述了出来。
先前两人低声说的话,芸豆听得并不清楚,但是后面雪娘有意把人往芸豆藏身的那棵大树边引了引,加上那时田横已经被激怒,音量一时提高了不少,所以后面两人的对话,芸豆听得明明白白:
“田大人要雪夫人帮他做事,雪夫人当时非常生气地拒绝了,还说田大人要是再胡说那些脏滥污的话,就去告诉王上。
田大人很是恼怒,放话说雪夫人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她等着……”
果然与雪娘先前说的一致。熊绎坐在上面听着,脸色沉沉地黑了下来。
老向和芸豆说完,谢赐武又把含霜提了上来。
含霜本来只是想着在旁边敲边鼓,怂恿着尹姜冲上去的。没想到尹姜见势不对,张口就把她抛了出来。
加上还有莲月在旁边指证,含霜就是想抵赖都抵赖不了,只得交代自己不合一时贪心收了田横随从的银子,只是砰砰向尹姜磕头哀哀地哭着:
“夫人,夫人,那银钱……那银钱是田大人的随从硬要塞给我的,奴婢也是想给夫人仗气,才把这些话说到夫人面前的。奴婢、奴婢真的是一心想着夫人,没有别的——”
觑见熊绎的脸色黑得发青,尹姜心里一跳,起身一脚将含霜踹倒:“贱婢!你胡乱听了别人的话来挑唆我,你倒还有理了?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在碗底下养了条恶蛇出来,你、你就是这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结果却是听着外人的话,拿我当枪使的?!”
含霜平常也收过外面衙署那些官员们随从的银子,也是为了窥探一二熊绎的消息,本来以为这新封的雪夫人是尹姜的对头,她传了这样的话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正好是给尹姜递了刀把子,没成想却闹成了这样。
眼见得尹姜这是急于摆脱嫌疑,不会帮她说话了,含霜胆子一横,直着嗓子就嚷了出来:“王上,王上!雪夫人的出身不堪,大家都是言之凿凿啊,请王上明察!”
事情到了这一步,含霜不得不叵出去了,如果雪娘确实是从胭脂街红袖招出来的,那她给尹姜说的那些话,也就不算什么挑唆了,实话实说而已,就是有些过错,那也算不得太严重……
含霜这一嚷,尹姜心里也腾起了一丝希望,要是雪娘的出身确实不堪呢?!
不等熊绎发话,雪娘就站直了身子,向着他深深一福:“王上,求王上将他们说的那红袖招的主事带过来,雪娘愿意与她当堂对质,一证清白!”
雪娘竟然不怕不担心?尹姜心里顿时高高提起,熊绎却点了点头:“谢赐武,你即刻去把红袖招的主事给带过来;对了,回来的时候把田横也一起叫进来!”
这事不当着大家的面弄个水落石出,岂不是太委屈了他的雪娘?熊绎可不愿意让雪娘今后在人言中背上这等不好的名声。
谢赐武连忙应声去了,小半个时辰后,就把红袖招的老鸨香铃和田横一起都叫了进来。
田横一眼看到红袖招的老鸨,就知道应该是尹姜那边起作用了,只是瞥了土王好几眼,见熊绎一直板着脸,也不跟自己说话,田横也不清楚现在这事情到底进展如何了,只能默不出声地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