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今天新任了溪州的峒主,她们自然不能再称呼“七小姐”,而是要称之为“大人”了。
本来是个喜庆的吉日,偏偏她们这院子的主子却出了这种凶事,如果辛螺觉得晦气忌讳,迁怒在她们身上,这可没有好果子吃!
辛螺摆了摆手,让粗使婆子和小丫环起身,带着她们走进了辛秀竹的房间:“你们虽然不是近身服侍大姐,但是也是这院子里的人,你们进来看看,大姐的房间里可有什么异样?”
粗使婆子平常只负责打扫院子,根本没进去内室,什么也不清楚,那小丫环却是要负责打扫内室卫生的,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是”,斗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老实回话:
“回大人,大小姐妆奁里的一些贵重首饰不见了。还有,奴婢记得大小姐还有好几套好料子的衣服,但是在衣柜里面也没有看到……”
廖管家急忙让人把红杏提过来问话:“大小姐的贵重物品收在哪里,你应该是清楚的,现在你去把大小姐的那些贵重首饰和那五百两的压箱银找出来!”
红杏不由脸色一白。
这些轻便值钱的财物自然是大小姐随身带走了,她怎么还可能找得出来?!
本来想着把事情嚷嚷出去,让大家怀疑辛螺,却没有想到她这才一跑回峒主府哭了一句,马上就被闻声赶来的陆远立即找人看管了起来,同时禀报到了廖管家那里,根本就没有给她把事情宣扬出去的机会!
而且辛螺不被那血衣和山崖下的现场所惑,竟是直接就回头来搜查辛秀竹的房间了——
见红杏垂着头并不答话,廖管家冷笑了一声:“莫不是被你这个贱婢趁机藏起来了?你也是峒主府的老人了,该知道盗窃峒主府内财物会是什么惩罚!”
“我没有偷!”红杏急急申辩了一句,“不信你们可以搜我的房间,就是搜身我也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
“哦,你没有偷,这院子里也没有别人进过大小姐的房间,那你说那些财物去了哪里,难不成还是自己长了脚跑了不成?”
廖管家的一席话让红杏重新紧紧闭上了嘴,却是咬着牙再不肯开口。
廖管家气笑起来:“嘴硬?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把她拖下去用刑!”
两名护卫立即上前拖了红杏要走;红杏却突然不管不顾地嚷开了声:“一定是七小姐下手害了大小姐的!七小姐早就对大小姐不满,今天一头站稳了脚,接任了峒主,另一头就迫不及待地对大小姐下了手!
还有当初的五小姐!是七小姐派护卫去莲花庵把五小姐带回来的,结果却只带回来五小姐的遗体,肯定是七小姐心中生恨,怕带回来后碍着姐妹情面无法处理,直接让人先下了手——”
她语速极快,眨眼间就嚷出了一大串话,一直跟在辛螺身边的陈延陵眉头一皱,伸指点住了红杏的哑穴:“要不是一会儿要让人问你的口供,我会直接割了你这条乱说是非的舌头!”
廖管家忙让人把红杏先拖了下去,回过头看向辛螺:“大人,您看这事?”
“看这情形,我倒是怀疑大姐根本不是出了意外,而是自己跑了,不然也不会把轻便的财物和她的几套衣衫一并带走。”辛螺面沉如水,“至于临走前还玩这一招,从刚才红杏的言行来看,无外乎是还想恶心我、中伤我一场罢了!”
想到辛秀竹曾经暗中跟滕玉屏通的信,辛螺一时有些疑惑:“大姐一向都是颇有计划的人,突然这么走了,难道说,是滕玉屏回来了?”
珍州峒。
才任了半年珍州峒主的滕大公子滕玉璧站在一片残垣前,却是横刀在前,困兽犹斗。
对面围住他的一众兵士突然让开了一条道,一人带着几人漫步行出,目露怜悯地看向滕玉璧:“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不仅自己身陷绝境,还把嫂子和几位侄儿都拖了进来——”
滕玉璧猩红着眼紧紧盯着滕玉屏,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这位亲亲的三弟。
父亲滕龙因马上风过世,他和二弟互相指责是对方的阴谋,最终还是他棋高一着,击败了二弟,得到了大部分寨长们的支持当了珍州峒主。
谁知道这位置才将将坐了半年,一直消失不见踪影的三弟滕玉屏突然出现,带着一队军队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攻占了珍州峒的大部分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