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拧了拧眉心,陈延陵倒了一满杯凉茶又是一饮而尽;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指不定等他回去后,跟哪一位姑娘看对了眼,自然而然,也就有情浓之时了。
吴冲身为夷州峒主,请一场接风晚宴不过是尽尽地主之谊,加上辛螺又还是个女孩子,并不喝酒,吃过饭以后说了第二天要走,宴席就早早散了。
第二天一早,杨树就背着一个小包裹等在了独院门口,问清了辛螺一行人带的东西,点了点头就在前面带路了。
杨树说的小路,说真的,辛螺就没看出是条路,先前还算是能走,后来简直就像开荒了;亏得杨树拿了砍刀在前面将荆棘和一些灌木杂草都砍去了,不然辛螺走起来只怕更艰难些。
要早知道是这样的路,辛螺怀疑自己宁可在重午镇上等着,只是现在都已经走进山了,辛螺想掉头回去也不好意思这么出尔反尔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陈延陵似乎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一直板着脸不怎么说话,倒是走在前面开路的杨树,大概怕辛螺走得太累,拉着她多说了几句话:
“这条路还算好,只要七小姐小心些行走,慢慢也就没什么了。等走过了这座山,前面半山腰就有个岩洞,我们晚上就在那里住一宿……
这小路听说是好多年前采药的人曾经走过的,只是后来有人失手坠崖,那些没有什么功夫底子都不敢走这条路了,再后来驿道也建好了,这路很快就荒废了下来。
如果不是当年我师父带着我走过一趟,我也不知道从这里可以通往阿吐谷王城;其实这条路走的直线,遇水涉水遇山攀山的,有功夫的人走起来,只要花个四、五天左右就能到王城郊外了……”
辛螺心惊胆颤地盯着飞快在草丛中消失的一截蛇尾巴,忍下了差点就要叫出口的惊呼;如果她眼睛没看错那蛇的花纹,那明明就是条剧毒的五步蛇!
还有刚才,如果不是杨树细心,一只足展起码有二十厘米的鸟蛛差点就要从树上吊着丝跳到辛螺的身上了,那家伙可也是有毒的……
幸好辛螺这身体还是挺健康的,能骑马能爬山,虽然有些气喘吁吁的,也总算没有拉一行人的后腿。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一行人顺利走到了那个岩洞。
第31章 溶洞
岩洞不大,不过容纳他们这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杨树上一回来时,还有一些干草和干柴堆放在岩洞一角,因为在洞口堵了一块大石头,倒是没有被野兽闯进来过。
篝火要烧一个晚上,丁大柱和丁二柱出去打柴,杨树则去附近的一株大树上捉野鸡。
天色一黑,野鸡就飞回树上歇着,都说鸡毛眼鸡毛眼,因为视物不清,基本上蹲在树桠上是不会动的,杨树简直跟捡似的,爬上树后一捉一个准。
岩洞的一角有一处的凹洼,接着从洞顶流下来的水,跟个大水盆似的,倒是方便了几人取用清洗。
杀鸡这些事自然不用辛螺来动手,只是见丁家兄弟和杨树几个忙得团团转,辛螺有些过意不去,见凹洼的岩石边因为潮湿,还长了一大片地耳,想着这东西跟野鸡汤一起煮了味道挺好,连忙过去采摘。
陈延陵没见过这东西,见辛螺摘个不停,也跟着站了过去:“摘这东西做什么?”
“你没吃过这个吗?这个叫地耳,也有叫地木耳、地皮菜的,可以炒也可以做汤,味道挺好的。”辛螺一手按着岩壁,踮了脚去摘上面的一片地耳,一边回头看了陈延陵一眼,脸上尚在笑着,“一会儿炖了鸡汤你尝尝,保准——”
那个“准”字的音还没有说完,手上按着的那块岩壁却突然一晃突然往后掉了下去,露出了岩石后一个漆黑的空洞,辛螺正是靠着那只手承重,一时收力不及,也跟着往那突然出现的洞里一扑栽倒了进去。
陈延陵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也跟着扑了进去。
变故只在顷刻之间,等杨树和丁氏兄弟回过神来,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那个空空的黑洞,里面呼呼往外灌着风声……
洞里一片漆黑,睁眼闭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辛螺还是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等待着摔到底的那一刻,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下坠的时候她是该双手抱头还是蜷曲身体做好前滚翻的准备?
不等辛螺想清楚,一只手臂就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别怕,下面没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