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竟然真的是夏依的土司王!土司王还差点就要被刘玉衡施暴?!
捕头的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这天大的篓子,他这里是管不了了,不仅仅是他这里,他们京兆府,都绝对兜不了这篓子了……
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今生附廓;三生作恶,附廓省城;恶贯满盈,附廓京城。
燕京府尹王恪简觉得自己上辈子实在是做了一千一万件十恶不赦的事,才会在外放了十多年后被调回京城任了这燕京府尹。
说得好听,这任了京官平白就比地方官要高上一级,能当上燕京府尹,还是朝廷重用,说得不好听……这就在皇上和文武百官的眼皮子底下,他要是办差了哪件事,甚至有什么小地方不注意没做到位,只怕就会遭到弹劾;幸好以前也只是不痛不痒的一些小事。
可是今天这桩事,却不同了,一来这是一桩命案,二来还不只是一桩简单的命案!
要说案情,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可是这命案里牵扯到的人,有哪一个不是要了他老命的?
死者是诚意伯府的嫡出二少爷,现在代掌凤印的刘贵妃刘娘娘嫡嫡亲的侄儿,伤人的是大燕刑部在缉的逃犯,现在却又是夏依土司王的王夫!
这些都不算,这里面差点就要被施暴的,是夏依土司府新加冕的土司王啊,土司王!
这案子他能怎么判?他敢下笔去判?他是判不了了……牵扯到这命案中的人物实在太复杂,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呈天听了。
燕恒刚刚批完奏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正打算安置,就见庆吉一脸急色地匆匆走了进来:“皇上,燕京府尹王恪简叩宫门求见。”
之所以说燕京府尹这位置也算朝廷重用,就是因为如果燕京城中出了紧急事件,燕京府尹是有特权可以直接叩宫门求见天颜的。
不过一旦叩宫门求见,就代表着这事绝对是件大事了!
锦衣卫并没有送来什么情报,王恪简居然在这个时候叩宫门求见,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燕恒按了按眉心,淡淡吐出了一个字:“宣!”
第377章 交待
听了王恪简的陈禀以后,辛螺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燕恒面前。
大燕的帝王端坐在御椅上,面色无波,却不怒自威。
陈延陵、刘承安和卢庭放等人俱都跪下行礼,辛螺却昂然挺胸站着,在燕恒看过来时,单手抚胸一躬身,行了一个夏依的礼节:
“夏依土司王辛螺叩见燕皇陛下,祝燕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恒是大燕的皇帝,她同样是夏依土司府的土司王,夏依土司府即使相较于大燕来说再是蛮荒之地,也自成一统,不受大燕管辖。
辛螺这个土司王,朝见燕恒这位大燕皇帝时,自然是不用跪拜的。
燕恒的目光在辛螺身上停留了片刻,轻轻颔首开了口:“庆吉,给夏依王看座。”
他帝威积重,就是自己膝下的几位公主,见了他也怀着万分小心,这个辛螺还没有他那几个女儿大,而且也才加冕当上夏依土司王不久,倒是很有一番一国之主的气度……
辛螺从容在座位上坐下,单刀直入地开了口:“燕皇陛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相信贵国的府尹王大人已经跟您详细禀报了。
大燕泱泱大朝,本王仰慕已久,本以为大燕不说治下河清海宴,也该是时和太平。没想到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勋贵子弟公然犯法,劫掠走本王意图施暴,不知道燕皇陛下打算给本王怎样一个交待?!”
燕恒正要开口,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喧闹,然后是女子的哭音清晰传来:“皇上!皇上您要给臣妾作主啊,可怜臣妾侄儿尚未成家,就惨遭妄死……”
辛螺轻笑一声,凝眸看向燕恒:“刘玉衡劫掠本王后,口口声声说他嫡亲的姑姑是如今正代掌凤印的刘贵妃娘娘,父亲是大权在握的兵部侍郎,今后刘家就是天子的舅家。
只要本王跟了他,今后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在大燕横着走也行;本王当时还忖他在说大话,没想到刘玉衡这话所言非虚啊。
刘贵妃娘娘身居深宫,也只迟上这片刻功夫就得了宫外的消息,看来能耐还是大得很嘛。有朝一日刘贵妃娘娘所出的皇子登了这大宝,看来定会跟我夏依不得善了了。”
她每说一个字,诚意伯刘承安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几乎恨不得扑上去堵了辛螺的嘴,偏偏当着燕皇的面半点都不敢动,额头的冷汗涔涔流下,片刻工夫已经将他膝盖前面的那处厚绒地毯洇湿了一小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