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娇_作者:恪非(160)

2019-01-31 恪非 虐恋

  孙统领没想到皇上是这种不留情面的性子,多年侍奉的侍卫说杀就杀,他暗自心惊又一边打了退堂鼓,这样的皇帝又怎能让人服众?又怎能让他的臣子们信任他?

  退出养心殿的时候,孙统领欲要出宫却被江鸣鹤给叫住了:“孙大人。”

  孙统领止步,他是武官,又在雪地里刚回来,身上自然落魄,站在玉树临风前的江鸣鹤身前更如云土之别。

  江鸣鹤走过去问道:“不知孙统领此去欲要如何做?”

  孙统领皱眉:“自然是先好言劝导沈大人同我回来朝皇上复命。”

  哎哎哎,当真是个榆木脑袋。

  江鸣鹤叹了口气,继而问道:“孙统领,您别忘了,你这位子坐了十好几年,可他沈云飞无功无德就跳到了这官职上,你不觉得不公平吗?若是他死了,沈大人的官职是不是就由你晋升取代?”

  他说罢,便负手优哉游哉的离开了,丝毫不理已经呆愣的孙统领。

  孙统领的内心有一瞬的动摇。他忠君却不背信弃义,要他私下下黑手的事他做不到.......

  更何况江鸣鹤今日能同他说这样的话,谁知他之后又会拉上谁?

  孙统领虽为一介草莽,可也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文人暗地里使得下三滥功夫还当真让人瞧不上眼!

  清晨。

  橙黄的暖阳从山峦之中挣脱而出,在雪地之中撒了层蜜。

  任霁月抱着石榴靠着马就着火便睡了一夜,二人还未醒神,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越来越近,任霁月陡然惊醒,提剑跃到树梢之中。

  远处,一匹白马渐行渐远,任霁月跳下树将石榴安置在那个几近腐朽的树洞里,才站在马边迎敌。

  白马越行越近,周围在无其他声音,看来这人是单枪独马而来,任霁月抽剑,迎着暖阳的寒光倒眼皮上。

  近了,更近了。

  那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见他提着剑,一愣而后将自己的武器丢在地上,双手高举道:“在下沈云飞。”

  任霁月用脚将他的剑勾在手中,眼里的防备不减:“你来何事。”

  他默了一会儿,丢了个包袱过去。

  接到手中,任霁月细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沈云飞脚步一顿,摇摇头,翻身上马:“我没帮你们,我只是帮我自己。”帮许锦绣罢了。

  若她还活着,瞧见他们这般情景,是不是也会冒了性命之危也会帮衬他们?

  拉着缰绳,将马拉在雪地里兜转一圈便反身回去。

  石榴从树洞里钻出来,看着远方不断变小的黑点子,问道:“他会不会故意诈我们?”

  任霁月摇了摇头:“若是想害我们,当时在顺天府便直接点出我们的行踪了。”

  石榴瞧着那包袱鼓鼓囊囊,也不知里面究竟放的些什么。打开一开是两张新的路引。

  石榴拿出来,翻开看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任霁月。

  任霁月回头去寻沈云飞,雪地里但见孤鸿残印,哪里还看得到人的影子。

  冬风吹在人脸上似刀子割了一般,沈云飞抬头看着天,鼻腔中充斥着干净冷冽的空气。从荒山野地越到城池高楼,移步换景变了人间。

  他身为朱今白的侍从,应当事事都替自家的主子考虑,更何况任霁月还将朱今白的右臂斩断,按道理他应该取他性命来交差。

  可他做不到。

  他不想再碰任家有关的人。

  许锦绣生前同任家的小姑娘关系极好,那年他拉着她从雪地里走出来,闲来无事时她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关于她的事。

  许锦绣大概真心想把石榴当成妹妹吧.....

  如此自己若是再对任家下手,许锦绣若还活着必定会伤心的吧.....

  他此生负了她,只敢远远离了她,就连她死都不敢哭出声来。

  他太累了,感觉肩头上担子快把他压垮了,昨日瞥见石榴的侧脸,便想到了锦绣,软如棉花,一抬手故意将他们放走了。

  这就好像是一种寄托。

  他和锦绣彼此错过、互相蹉跎了一辈子,却希望在任霁月身上看到圆满的结局。

  待回到顺天府,侍卫兵临城下,怕是事情暴露了。

  也好,反正自他将他们二人放走后心里便有了打算。

  孙统领身后待着森然的士兵,严肃厉声道:“沈云飞,你私自隐瞒要犯藏身之地,可知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