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娇_作者:恪非(39)

2019-01-31 恪非 虐恋

  任霁月也给自己倒了杯,抿了口说:“我小时在市井里长大,为了混口饭吃哪个疙瘩都去了,看的多了瞧瞧他们的眉眼就知道事有妖蛾。”

  很明显任霁月不打算将自己过多的往事告诉她,他将话头掐断,茶杯磕在桌子上,盯着她,颇有些训斥道:“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还同他们胡闹,要是弄出个什么名堂,要我怎么和大哥和嫂嫂交待?”

  他的语气相比于之前,明显软和了不少,石榴自然听出来了,她原是想和他们结识,以后有什么消息起码也能先知道,哪知自己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她这些小手段、小心思自然逃脱不了任霁月的法眼,不然以前没看她去缠别人玩,如今却像个狗腿子一样巴巴的贴上去了。

  只听任霁月道:“你要结识人家我不说你,虽然我们还在山上读书,可只要有人的地方终究还是个名利场,你是女子,又没有什么出众的本领,去结识人家让别人怎么交心的同你玩?顶多是看着大哥的份上,对你礼遇有加,可终究不会平等待你。这归咎到底还是说明,你得有自己的闪光点,让他们知道结交你对他们有利。我的话虽然庸俗势力了些,可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若是以前,石榴定然觉得任霁月在讽刺她。可同他认识了这么久,发现他人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相反有时候说话虽然难听但很实在,这倒是让石榴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

  石榴听过他的话,细细思忖,觉得是这个理儿。可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本领让人刮目相看?

  说自己能未卜先知?

  别傻了,自己如今都一身臊,哪里还能当出头鸟。

  说读书吧,她是女子,书读的再多、学识在渊博也不能入朝为官。

  难道她这一辈子必然只能拘泥于内宅了么?

  已至傍晚,山中霞光颇多,浓墨重彩的撒在屋子内,平添几分迤逦葳蕤。任霁月坐在石榴边,越是看着她,心里那种难以抑制的情感越生的浓。刚才不经意握住她的手,是那样的柔滑,让他心里有些别扭又有些期待。

  他生了一种执妄,若是这种难以启齿的情感石榴也有,那该多好。

  他寻觅似的去看她的眼,只见她眼神清明,分明一份越界的情义也没。如此,他又是心如刀割,只觉得自己步步错,可还好,错的不远,若是能及时损止,那也是极好的。

  打好了注意,当下他便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想来你也饿了,先去吃饭吧,我待会来。”

  石榴听了,点点头提腿就走。

  任霁月就坐在他身后,眼里有贪念也有一些未能压制的情丝。可石榴却不知,从未回头。

  任霁月闭眼,任自己挥刀弄斧将自己心坎里钻出来恶之花除却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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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的日子依旧枯燥无聊,昨日已玩了牌,今日便真的得老老实实地听课。

  宋仕廉有一种魔力,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从未呵斥过学生,可他上的课从来没人敢逃。

  也没有敢在他眼底下撒谎,他的眸子太空,好像能装下这浑莽的三千世界,你的一切欺骗在他的面前都无处可藏般现形。

  石榴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改变那已然窥见的命运,若是直接和府里的人说搬家也不大可能。任家的人世世代代都在这座宅子里出生、成长直到死亡。若说换宅子定是没人会同意。

  说找出幕后的黑手,又能是谁?更何况,在那梦里,自己竟然成了朱今白的妃子!

  石榴一想到这脑袋都是疼的。

  她可从来不幻想自己能住在那朱红的宫墙内,因此以后要是再遇到朱今白,她定然离他远远地,别和他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

  案桌上放着书,都是儒家的经典,为官之道、为臣之道,石榴但看这书上的每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便是都不认识了。

  她很努力的把自己投身在学习中去,可她完全听不懂,大儒的声音就像催眠符,声声摧着她去会周公。

  待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然下了学,大家都收拾自己的书往外走。石榴见罢,心里更是悲凉,难道自己真如十方所说的,改变不了命运?既然这样,那又要她为何预知到未来?

  想到这,她心里越是难受,扑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脸。

  任霁月也没走,他的学习基础原来就比这里的人差,若是想走仕途定然是要下几辈的功夫。

  原先他入府邸只打算藏拙的过一辈子便罢,可任老太爷说,与其藏藏躲躲,要不如晾在明处,晃在那高堂之上的人眼前。谁会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