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了结局的风平浪静，那她知道或是不知道，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即改变不了她弱女子的本质，也改变不了，最终翻不起任何风浪的结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丞相的眼中，戚戚不过是一个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人。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也确实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不管是身份也好，眼线也罢，只要戚戚肯乖乖交出密函，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只是这回音，来得倒是比戚戚预想的还要快。
戚戚百无聊赖的坐在这狭窄的牢房之中，听着身后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暗戳戳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而后像是突然发现般的回头。“呀!丞相大人!”
丞相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戚戚姑娘，你想见的人，在下给你带来了。”
“那就多谢丞相大人了。”戚戚笑着站起身，而后目光落在丞相身后的阴影处，眯了眯眼，借着桌上微弱的烛光，稍稍瞧清些了丞相身后女子的容貌。
虽然，戚戚之前也曾在广阳王府中住过一段时间，但她对府上的人印象并不深，而其中为数不多，她认得的几个人里，除了元香之外，全都是谢昭昱的心腹。
只是说来有些凑巧，眼前的这个女人，戚戚倒是极为熟悉，虽然，戚戚和她的接触并不多，但却有诸多渊源。
戚戚笑了笑，饶有深意的说道“白雨萱。”
白雨萱的肩膀顿时一颤，下意识的想要向后躲躲，慌乱中抬头，瞧见了戚戚手上的绳索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丞相回头看了看白雨萱，有些奇怪的问道“看来戚戚姑娘与白姑娘倒是旧识?”
“旧识倒算不上，只是这天下谁人不知，白姑娘可是沈将军身旁的大红人?”戚戚眉头微挑，眼角余光注意到白雨萱在听到沈澈两字后，明显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戚戚顿时话锋一转，“不过，丞相大人，你莫不是在诓骗我?谁不知道白姑娘是沈将军的人?既然如此，那她又怎会知晓广阳王的事情?”
戚戚特意将‘身边人’三字咬得很重，而后忽地一抬头，即使是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戚戚依旧能够清晰的瞧见，白雨萱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半边天。
丞相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而后云淡风轻的说道“只要没到最后，这世间上的事情，又有谁能轻易说绝对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戚戚面不改色的说道。
丞相回头看了白雨萱一眼，“白姑娘，现在是沈将军身边的红人，但在这之前，她又是广阳王的‘眼线’。”
丞相顿了顿，继续说道“白姑娘是一个识时务者，虽然也曾误入歧途，但所幸，她还有回头路。”
丞相大人的最后一句话，明摆着是说给戚戚听的，言外之意，就是戚戚再磨磨唧唧，他就要不客气了。
不过戚戚眼下，才懒得理会丞相话中的要挟，前面两句话信息量这般之大，她还得再琢磨琢磨。
照丞相的话来理解，白雨萱以前是谢昭昱安插在徐州的眼线，而徐州密函之事一了，白雨萱便来到了京城，成了将军府中的丫鬟，最后，她又投靠了丞相大人?
戚戚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内心不由得对白雨萱生出了一份敬佩之意，她的人生，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碟中谍。
只是，白雨萱这如同开了挂的人生，却有着唯一，也是最大的败笔，那就是她选错了阵营，而且，还自以为是独具慧眼。
这样想来，戚戚倒是突然有些印象了，在徐州的那晚，戚戚曾在深夜时，瞧见一位姑娘在谢昭昱的房中，而且当时两人，像是在秘密交谈着什么。
当时夜色太暗，戚戚一时没有瞧清那位姑娘的容貌，如今细细看来，那位姑娘倒是像极了白雨萱。
只是，白雨萱这般复杂的经历和剧中的女主角白雨萱，那可真成了天壤之别。
丞相催促道“戚戚姑娘，人你也见了，现在是否该兑现姑娘的承诺了?”
“承诺?”戚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后目光一转，冷声问道“什么承诺?丞相大人说的，是那封密函吗?”
丞相在听见密函两字后，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没错，只要戚戚姑娘肯交出密函，在下自可放姑娘平安离去。”
平安离去?丞相大人还真当她是三岁小孩，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话，也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