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尽量睁大了眼睛,让暗牢里微弱的几乎没有的光芒落入眼中,他知道自己得救了,生的喜悦盖过了身体的痛苦,他叹息般的道:“多谢…。郡主了。”
飞寒一愣,“您怎么知道是宁安郡主派我来的?”
王公公虚弱的笑了笑,若说如今的北明京城谁能愿意从皇宫里将他这个老匹夫救出来,除了那位宁安郡主,也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吧。飞寒慢慢步到那些还挣扎着的狱卒和小太监们面前道:“我来替你们做决定,剜膝盖骨这种刑罚太残忍,不如让我将人带走,你们也好积一些德。”
“呜呜呜呜呜”小太监和狱卒们泪眼汪汪。
飞寒使了个眼色,暗卫纷纷动手封住了小太监和狱卒的哑穴,这些人可不能闹出动静来,他们若是闹出动静将附近的守卫唤来,那这个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暗牢这样的地方看不甚清楚前方,就是武功高绝也比不上熟悉地形。
飞寒小心避开王公公的伤口,搀扶起他道,“公公,您随我来。”赵斐火速赶到了东宫。
许茗玉被放置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彻底晕厥了,下身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太医跌跌撞撞的赶了过来,一看见许茗玉的情形便吃了一惊。
许茗玉的情况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张贵人看赵斐赶来,连忙就为自己辩解道:“殿下,都是那个贱蹄子偷了我的耳环,我本来想小惩罚大诫一下,谁知道她那么娇弱。”饶是赵斐这种心肠已经够冷的人听见张贵人的话都免不得皱了一下眉,快要生产的女人怎么可能禁得起任何惊吓,更妄谈惩罚。
张贵人看见赵斐面色不善,慌张的又补了几句,“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她那样就是装腔作势的吓唬人!”
赵斐本在向前走,听见张贵人这句话之后却停顿了一下步伐。
张贵人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
前世许锦言生佩玉的时候难产,已经到了大出血生命垂危的地步,当时太医说要一株千年人参做药引才能救回她,端王府里其实有一株千年人参,可人参这东西太贵重,张贵人想留着自己补身体,不愿意将人参给许锦言。
前世张贵人也是这么说的。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偏她一个人金贵,吃什么人参,她那样十有八九都是装的!”
赵斐叹了口气,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张贵人所谓“装”的这一言论,可是他那个时候不在意许锦言啊,他甚至还正在和许茗玉暗通款曲,怎么会在意许锦言的死活。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那个时候不是许锦言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可能都不会听许锦言难产的消息。
若非许恪刚好送来了一株人参,前世的她拍是那个时候都保不住命了。
“娘,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无法理解您的心思。是不是儿子的女人您都不喜欢,而不喜欢的结果就是要把她们都要毁灭。”
赵斐的眼睛里闪烁着讳莫如深的光,他摇了摇头,不顾张贵人的阻拦,走了开来。
他现在是没有从前那么喜欢许茗玉了,甚至因为许锦言还有点厌恶她,可毕竟她现在生的是他的孩子,他无法不过问。
已经变成产房的卧室里一片血光,强烈的血腥之气夹杂着一些很古怪的味道冲着门外赵斐的鼻腔而来,赵斐有些嫌弃的捂住了鼻子,站定在了产房门外。
“许茗玉怎么样了?”
赵斐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这房间里传出来的味道太奇异了,先入鼻的是强烈的血腥气,但是过不了多久有一种更加难闻的气味冲着赵斐而来。
那气味像是东西腐朽可一般散发出的作呕味道,赵斐闻了一下,心里便恶心的说不出话来了。怎么生个孩子,会有这样奇怪的味道。
房内的许茗玉已经清醒了过来,在医女的指引下用力生产,但许茗玉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她觉得身体不太对劲,想使力气使不上,一旦鼓足全身的力气,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在这样的力量牵引之下一点点的被挣裂。
但她正在承受生产这一人间至苦,其余的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她只安慰自己这都是生产之时会有的现象,可是许茗玉从来没有生产过,这样的臆想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猜测。
结论自然是错误的。
女子的惨叫之声从门里传了过来,那些异样的味道也越来越重,赵斐无法忍受这些类似与腐烂的恶心味道,他疾步跑了出去,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外殿干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