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咳嗽比前几日更厉害了,奴婢等会去厨房要些热汤水来。”
“小翠!不用了!”
那女子软软的说道,“今天是胜儿的好日子,厨房应该很忙,还是不要去烦扰他们。”
“大奶奶,您才是大少爷的嫡母!不要说大少爷只是过了武举初试,就是他做了武状元,也该您这个嫡母坐在高堂上,让他参拜!”
小丫头愤愤不平,“那白姨娘再如何得宠也是个小妾。您就不该把管家权都交给她!”
元媛暗暗点头,又侧耳倾听。
有气无力的声音,应该就是罗宁的大侄女罗暖春。
只听她叹道:“小翠,不要胡说。白妹妹都是因为我,才阴差阳错做了相公的妾侍。他们两个早已定亲,是我横插一脚,才让她沦落为妾室,是我对不起她!让她管家是我的补偿!”
“大奶奶!今时今日怎么还替他们说话,难道您忘了二少爷是怎么出事的!”
“玉儿是自己顽皮,才会受伤失明。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无能,没有教育好。你可不能把这事情算到别人头上。”
罗暖春的话让元媛暗暗翻了个白眼。
“大奶奶,您太天真了。”叫小翠的丫头气愤的嚷嚷道。
“我年纪小,以前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这达州城,您这个当家主母只是挂了个名头,外头人只知道白姨娘,谁还记得有您这个大奶奶在?”
罗暖春语气软弱的说道:“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紧?相公心里是有我的,这就够了。”
“再则,白妹妹原本就是达州人,与各家夫人熟识,由她代表肖家与人交际也挺好。”
小翠知道说不过她,哼了一声又道:“奴才虽然年纪小,可也曾听我娘和嫂子说过,大奶奶您在娘家时身子一向强健,等闲也不会生病,怎么到这达州就三病五灾起来。”
“再说这一回,虽然您日夜照顾玉哥,却也不至于病成这样。您这边才病倒,就把您挪到这样阴寒的地方来。那一起欺上瞒下的东西,伺候的越发不经心了。”
“你这孩子又说糊涂话!”
罗暖春慢吞吞的说道:“当年嫁过来,我就因为水土不服病了两场。可能就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相公体恤我才让我安心养病。白姨娘当家也好,你看她把府里打理的妥妥贴贴的,省了我多少烦心事。”
“再说,搬到这里来养病,并不是有谁苛待我,而是我自己主动提出的。”
罗暖春又咳嗽几声,继续说道:“我这风寒可是会传染的,我也不想玉儿和相公传染了去。再则,大夫也说这临水阁,地方安静正适合养病。”
小翠很是无奈的叹道:“便是要寻个地方养病,也不至于到这里,这才早春,天气寒冷,这地方又临水。根本就不适合您养病。我看那些大夫被白姨娘收买了,故意给您挑了这么个地方。”
罗暖春似乎不高兴了,喘着气,“又胡说!相公说了,大雍灾荒四起,北边大旱,你看最近天气十分的燥热,搬到临水阁好歹有一片湖,空气湿润。相公也是为了我好。”
那小丫头有些挫败,“那大奶奶您也不管玉哥了吗?我听说前头为大少爷办的宴会,根本没人请二少爷出来待客!”
罗暖春叹了一口气,“玉儿伤势未愈,眼睛又不好,去那宴席上又能做什么?他就该安心养病才是。”
又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胡思乱想,玉儿才是肖家嫡子,未来的家主,谁还敢轻慢了不成!”
“大奶奶,您还是醒醒吧!照这架势下去,谁还知道您是萧家主母,二少爷是唯一的嫡子?”
小翠愤慨道:“那宴席上个个都夸赞,白姨娘母子怎样好,把您和二少爷给抛到脑后去了。”
罗暖春根本就不生气,笑笑,“不过是宾客说的奉承话,你这丫头居然当真了。”
她很自信的说道:“相公跟我保证过了,玉儿是咱们唯一的嫡子,这个家迟早要交给玉儿的。”
说着她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小丫头,有些心急起来,把半开的窗户给关严了。
元媛拉着罗宁越上了临水阁的二楼,站在窗户跟底下听着。
罗暖春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大奶奶!这茶都凉透了,不能喝。”小翠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