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偌大的竹园,此处离内院太远,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门额上衡澜之亲手题写的四个大字,洋洋洒洒,狂放神飞。
“走吧!”
转身上马,向着城楼而去。
……
千钧城门紧闭,慕容灼一身戎装,居高临下望着城楼下的辅国军劲旅。
这些将士本该是大燕的护国英雄,可是当下却成了叛军。
罪魁祸首此刻就在城下。
“殿下,臣追随先帝南征北战多年,对大燕对陛下对您,都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与殿下兵戎相见实非臣所愿,但殿下自从从南晋返回,所作所为着实令臣等心寒,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受晋人女子蛊惑,受南晋蛊惑,将先帝打下的大好山河毁于一旦!只要殿下肯下旨废除新政,并且将那晋女交出,臣便立刻下旨退兵,今日冒犯之罪也听凭殿下发落!”
朝中居首的几位官员也与慕容灼一同站在城楼上。
一戎装将军上前道:“殿下,不如就依贺楼大将军所言,贺楼大将军对先帝忠心耿耿,也是一心为了大燕,他与一个晋女比起来,孰重孰轻啊!”
“牒云将军口中的那个晋女是我穆家的女儿,将军这些话真是让老夫不得不怀疑,你究竟是与老夫有过节,牵累于小女,还是因为上回赛马之事,想要为令嫒报复?”
虎贲将军牒云懿脸色一变,还没说什么,旁边一人已经替他开口。
“穆丞相一心袒护那晋女,才叫人不得不怀疑,您是否与南晋有什么见不得人……”
“够了!”
慕容灼声音沉缓,威严地打断了那人的话,视线在一众官员身上扫过,犀利得叫人无所遁形。有些人竟在这种注视中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慕容灼冷冷勾唇,最终看向了牒云懿。
“若是本王不遵从呢?我大燕的虎贲将军打算如何?也带着你手下的将士们背叛本王,与城下逆贼为伍吗?”
“臣不敢!”牒云懿跪地,道:“殿下,我们只有平城四门共三万兵力,眼下想要从外面调动援兵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
“你是要本王乖乖认输,将本王的未来王妃交出去任人处置?”
慕容灼俯身靠近牒云懿,一刹那,牒云懿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道阴郁血光。
“来人,将虎贲将军的家眷带上来。”
牒云懿猛地睁大了眼睛,就见几个士兵将他的两个妻妾还有女儿牒云妤带了上来。
“殿下,您这是何意?”
“你说呢?”慕容灼对着他笑:“你方才不是让本王牺牲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吗?”
那诡异残酷的笑容让站在一旁的穆岑鸿都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像自从贺楼倏围攻竹园那夜之后,殿下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本王就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之后,你再进言不迟。杀。”
很平静的一个“杀”字自口中吐出,牒云妤等三个女眷都还没来得及求救,就被士兵斩杀,鲜血喷溅了一地。
恰巧此时,凤举凭借狼头王令顺利登上城楼,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身负朝阳
牒云懿瞬间瘫软在地,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都面露惶惶之色,看向慕容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恐怖的恶鬼,没有人敢再上前劝一句。
穆岑鸿皱了皱眉,殿下此举虽然有威慑力,但更容易动摇人心。
转眸看到凤举,穆岑鸿稍稍松了口气。
慕容灼转身望向城下,轻蔑道:“贺楼倏,本王不像你,可以轻易将自己珍视的家眷丢弃。你今日兵临城下究竟是为了大燕,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知肚明,耍心机,你比南晋那些人可差远了。”
之后,他俯视着城下将士,扬声道:“尔等可还记得,你们当中有多少人的家眷尚留在这城中?你们,当真要追随逆贼贺楼倏与本王为敌吗?”
穆岑鸿心头涌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贺楼倏眼底闪过一抹奸诈的笑意,呐喊:“有道是罪不及家人,我等为大燕鞠躬尽瘁,殿下却要祸及我等将士的妻儿老小。殿下如此残暴,如何能令我等信服?”
城楼上,官员们都悄然后退,拉开与慕容灼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