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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衙。
“君侯放心,凤公早已吩咐过,凤九郎人虽是被扣留在下官府衙,但他不仅是凤家之人,还是北燕的将军,下官并没有对凤九郎动用任何刑罚。”
上官迁早已认定了暗中依附于凤家,态度很是恭敬。
凤举笑了笑:“上官大人放心,对方毕竟是忠肃王,凤家绝对不会令你为难,你今日只需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
上官迁迟疑地看着凤举。
府衙公堂。
外面早已围满了前来听审的人,其中有名门士族,也有庶民百姓。
忠肃王萧伦与凤举各坐于一旁,凤凌坐在凤举身边。
“阿举,当真有把握吗?”凤凌有些担忧。
他是知道的,这段时日凤举和他的兄长们都在为少主之事忙碌,凤举还出了斛律湛那件事,如此短的时间,真的能够帮他翻案吗?
凤举啜了一小口茶,刻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九哥放心,世子并非是你所害,真正该担心的是那背后的真凶。”
忠肃王府的庶子萧怀英就站在忠肃王身后,听到凤举此言,他不由得脚尖向后挪动了一下。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凤举好像在看他,又仿佛没有。
短短几日的时间,忠肃王眉心便多了一道沟壑。
“京兆尹,此案你一直拖着,今日是否该给本王一个交代了?”
上官迁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说道:“下官已然接到陛下旨意,虽然凤九郎身负北燕官职,但若查明世子被害当真与他有关,下官自可依照我大晋律法,予以惩处。本府不会包庇真凶,但也不会错判冤枉任何人。”
“哼!”忠肃王重重哼了一声:“这还有何好查的?证人虽死,但证词已经画押,凤家更是蓄意杀害证人,意图泯灭证据,包庇他自家的子弟,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我儿至今仍然安置在府内,死不瞑目,若不等到凶手以命抵命,本王绝不会将我儿下葬,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
“九哥!”
凤举制止了凤凌起身的动作,冲他摇了摇头。
“上官大人,不知可否容我发言?”
“君侯请!”
凤举看向对面的忠肃王:“忠肃王口口声声说,是我凤家蓄意杀害证人,那么请问忠肃王,可有证据?”
萧怀英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你们凤家,还有何人会杀害证人?难不成是谁想暗中帮助你们凤家,却做了好事不留名?这未免也太可笑了!被杀害的是我兄长,便是真有什么替天行道之人,也该是帮助我们王府才是!”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死不足惜
凤举淡淡扫了他一眼,萧怀英顿时噤声。
“证人被害之时身处何处?附近可有什么人?”
忠肃王面色不愉:“你这是明知故问?人都是你们杀的,你们岂会不知?”
上官迁主动说道:“那携雨被杀时,人就在一度春风,她自己的闺阁内,自忠肃王世子之事发生后,璟兮便作为证人,被忠肃王府的护卫严密保护了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
凤举微笑:“想必,忠肃王对贵府的护卫十分有信心。”
忠肃王不语。
凤举继续道:“既然证人是被忠肃王府之人严密看护,若非这些护卫是脑满肠肥的酒囊饭袋,我等外人又如何能轻易接近,并且在贵府护卫的重重看守下,悄无声息地将人杀死?”
也许是自己心中有鬼的缘故,萧怀英听到“外人”两个字便更加心虚了。
“忠肃王认为是我们凤家派人杀掉证人,然而凤家既是最有动机杀害证人的对象,同时也是最不可能做这种蠢事的。
“如眼前所见,证人携雨一死,大多数人第一时间便认为是我凤家所为,然而细细想来,便会发现其中大有问题。
“恰如忠肃王所言,证人虽死,但证词犹在,并且证词已经画押,那么杀死证人于我们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招来怀疑非议,不是吗?”
外面听审的人群中议论声开始变大。
凤举的话里话外都是顺着忠肃王的意思,以他的话作为自己言语的论证,让他一时难以反驳。
而在别人看来,她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