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封禅留下的祭台犹在,高高的台阶直通山顶祭台,两侧各十二根蟠龙立柱。
祭台上,四周神兽瞠目蹲守,威严雄伟的面相观之令人触目惊心。
深夜此处本该无人,可是祭台中央此刻却站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秋风吹起黑色的斗篷,露出下面浅紫色的衣袂,竟是……楚令月!
楚令月的手动了动,露出手中攥着的红色丝线,红线从她手中一直垂落蜿蜒,在平坦的祭台上摆出类似阵法的奇特图案,图案终了,红线又绑在四头神兽的底座上,随后沿着台阶一路而下,缠绕过每一根蟠龙立柱,最终又绕过了楚令月手中。
锋利的匕首划过她的手腕,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祭台上,与红线相融。
最终,阵法图案中间几处鲜血滴落的位置,与空中紫微、七杀、破军、贪狼等星斗位置一一对应。
风吹落了斗篷,单薄的衣衫扬起,乱发飞舞,脸上的疤痕在星光下清晰可见,她的唇角勾着一丝诡谲笑意。
“至尊凤格,双宫坐命,切勿犯之,否则,必一败涂地,万劫不复。呵!”
红唇轻声呢喃着,匕首又在手腕上划出血痕,鲜血滴落在紫微星的那处血迹上,血色在坚硬的地面上溅开。
她已经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万劫不复?
“凤举,我以我的性命为代价,任你是何至尊命格,我能篡改一次,便可操弄第二次,你的命运,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握!且看看,你,我,究竟谁才是胜者?!”
初秋晴空,繁星千万,却在血腥味飘散入风中时,被一道霹雳强势撕扯开,风走云惊,星空晦暗,紫微星周围被一层薄薄的云雾笼罩,依稀泛着血色的暗光。
楚令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紫微星下写下了凤举的姓名以及生辰。
“星辰载命,十方始终,斗转运移……”
随着楚令月口中念念有词,祭台上风声似乎更紧。
此后,贪狼星也以与紫微星同样的速度变得晦暗。
周围星辰都逐渐开始蠢蠢欲动。
……
华陵城。
上清宫自从衡玄离开之后,便空置至今,只是炉鼎香案等炼丹祭祀所需的物品都还在。
正殿中门大开,炉鼎内火焰熊熊,烟雾缭绕,尽管秋风吹入,也并不觉得冷。
守在外面的宫人悄悄向殿内张望,只看到凤举坐在烧红的炉鼎前,盘腿闭目,融融火光染在她绯红的衣摆上,一副高深莫测之态。
宫人们也不禁心怀敬畏,表情肃穆站得笔直。
眼看子夜将至,慕容灼手中拿着一个玉匣赶来,身后两头巨兽颠颠地跟着。
“陛、陛下!”宫人不是第一回见这阵仗了,可还是害怕地双股打颤。
“都退下吧!”
慕容灼随手挥退门外宫人,虽表面清冷,高不可攀,可那往凤举身边凑的动作简直与身边两只白绒绒的东西一模一样。
卷四:龙兴凤举,盛世风骨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月落山谷
“阿举,东西送来了,确定无误。”
凤举将玉匣打开,里面只放了一张纸条,以及零星几根柔软的长发。
纸条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头发也是此人的。
“那西楚府的管家送来的,生辰八字是从宗祠族谱中抄录,头发是从楚令月房中找的。”
凤举盯着纸条看了片刻:“将朱砂笔拿来。”
慕容灼从香案上拿来朱砂笔,凤举就地在纸条上写下了鲜红的“楚令月”三字,用那几根长发将纸条绑了起来,扔进了炉鼎内。
随后,两人划破了自己的指腹,将血滴进了炉鼎内。
炉鼎内发出两声轻微的呲呲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反应。
两人在炉鼎前站了好一会儿,火光将他们的脸映红。
“阿举,这真的有效吗?”
慕容灼无论如何看,都觉得这方法……着实是不太可靠。
“额……”凤举的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迟疑地说道:“看起来似乎不太可靠。”
她虽然读过相关古籍,也算知之甚详,但从前从未信过,更不曾亲自验证,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否真的有效。
慕容灼上扬的眉峰抽动了一下:“若是真的被她做成了,那我们会如何?”
“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