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玧、凤琰也早已在正厅等候。
但凤玧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凤举,不是慕容灼,而是他们身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顺县县尉,刘良。
院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家奴,风清欢和凤清宁也守在门外。
凤举香扇轻抬,慕容灼手掌挥出,正厅两扇门扉便在凌厉霸道的掌风中“啪”地扣上,将所有围观之人阻在门外。
“呜呜……”刘良被绢布塞着嘴,只能瞪大了眼睛冲着凤玧呜呜地叫着。
凤玧心里发虚,不知来历不明的少女究竟有何目的。
凤举缓步走到刘良身边,忽然一把扯住他脖颈后的麻绳,将人勒着向凤玧的方向一扯。
“听你昨日之言,这便是令你百般忌惮之人?”
凤玧眼神一晃,自刘良脸上扫过,神情变幻,一言不发。
凤举摆了摆扇子,柳衿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刺穿了刘良的身体。长剑抽出的刹那,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刘良瞪大眼睛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凤玧、凤琰两人瞬间惊惧形于色,凤玧更是直接软软地跌到了坐席上,哆嗦着手指指着凤举。
“你……你竟敢……”
凤举表情平静,只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极为凉薄冷酷。
“你不是畏惧他吗?凤玧,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仗势欺人的恶霸无赖,便让你背弃了同宗同族之情?让你趋炎附势,折了凤氏族人的气节与傲骨?”
一旁,凤琰已经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沉默着,讶异着。
凤玧面对斥责,心中发虚,惊疑不定地问:“你究竟是……何人?”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同气连枝
凤玧只从家奴口中得知这少女也是凤氏族人,却不知她究竟是哪一脉分支。
凤举没有回答,徐徐走到他面前,扇柄横扫,将他面前长几上的杯碟茶碗全部拂到了地上,瞬间,噼里啪啦摔碎了一地。
“凤玧,若人人皆像你这般,只知独善其身,屈就于小人,那凤氏一族迟早会凋零衰败!没有整个庞大的家族作倚仗,没有各分支族亲的鼎力撑持,你、我,乃至凤家每一个人,都只能受人轻鄙欺凌践踏!凤玧,如若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趁早去我父亲面前,让他将你清出族谱,除去你的姓氏!”
她父亲?清出族谱?
整个凤氏一族,只有一人有这样的权力。
那她……
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华陵嫡系的阿举?”凤琰不由得迈出一步,凝视着凤举。
凤举收敛煞气,对凤琰略一颔首:“族伯!”
如此,便是承认了!
不仅凤琰与凤玧,就连门外偷听的众人也刹那瞪大了眼睛。
华陵,嫡系?阿举?
那个……凤氏阿举?!
凤琰惊问:“你果真是阿举?可你不该在华陵城吗?怎会来此?”
视线在凤举身后环视了一圈,又问:“难道是家主来了洛河郡?”
听他此言,凤玧也忙不迭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凤举。
凤举摇头:“父亲仍在华陵,此番,我是经由父亲恩准,与灼郎出来赏景游玩的。”
随即,她淡淡扫过凤玧,又添了一句:“父亲深忧洛河郡族人苦于汛灾,处境维艰,特意叮嘱阿举定要来洛河郡看看,如若族人有何难处,凤氏一族同气连枝,休戚与共,华陵主家必当鼎力照拂。”
当然,这些话根本不是凤瑾叮嘱她的,可如今的她,用所有人的话来说,不过只是个女郎,她的话没有威信,但凤瑾有,且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威信!
凤玧羞愧地低下了头。
凤琰动容道:“有劳家主牵挂了,有主家这句话,我等分支便是有主心骨的。”
说着,他看了眼凤玧,皱眉道:“阿举,今日这件事便不要说与家主听了,元孝他……”
顿了顿,显然他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可少顷之后还是说道:“他也确有他的难处,他既在这顺县立府,便不能不顾忌此地的父母官,你处置的这个县尉刘良是顺县县令蒋澄的妻舅,职掌顺县的兵法士,可谓在顺县一手遮天,易位而处……”
他大概是想说,易位而处,自己也能理解凤玧,可人非圣人,对于这个堂弟,他还是心存怨念,余下的话他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