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玉辞眼眶通红,泪珠忍不住掉了下来。
“出去!”
“是!”
房门紧闭的刹那,凤举的手瞬间垂落,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在了妆台上。
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当着众人的面强打精神,然而她直觉自己的病症似乎与王氏等人的不同,好像……更加严重。
昨夜药材到手之后,一些被带回了凤家,其余的都被藏在了城西的一处商铺,那家商铺正是凤举之前见过的商行管事在打理。
官府在得知药材被烧之后,特地派人去城西查探过,未发现任何异常,便不再仔细追查。
此事牵动着城中所有的百姓,平素零散的百姓似乎都在悄无声息中达成了共识,一同为这批救命之药做着掩护。
“官府之人已经全部离开了。”一个衣衫破旧的百姓快速跑来。
慕容灼四下望去,确实未发现任何偷窥之人,手一扬,被众人各自藏匿的药材便全被拿了出来。
“煎完这批药材,先供病情重者服用,你们不必担忧,之后仍会有药材陆续送来,但若有谁私自哄抢,或是不慎露出马脚被官府得知,那……你们便只能等死了!我的话,你们可听明白了?”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九十九章 身份暴露
慕容灼身上自有一股震慑万人的气势,再者他近来的作为皆被百姓们看在眼中,对于这个镇定自若指挥着他们的少年,他们心悦诚服。
尽管他是北燕敌将,但,同样也是他们的恩人!
燕人、晋人,若是与他们同心,又有何异?
“先生!请您随我一行!”凤毓匆忙穿过人群赶来。
鬼医下意识便厌恶地蹙起了眉头,他是去给凤家人诊过病,但也仅仅是看在他们出力取药的份上。
“恕我不便。”鬼医冷淡地回了一句。
凤毓也已知晓鬼医脾气古怪,满脸焦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灼疑惑地问:“可是又有何人?”
凤毓点头,道:“是……阿举!”
“什么?”慕容灼瞪大了眼睛。
鬼医摆弄药材的手也忽地顿住。
慕容灼攥着拳头阴沉道:“本王便知她迟早出事!”
随即,二话不说,扯起鬼医便走。
鬼医恼怒地甩开他,道:“不必如此,我会去!”
……
空荡荡的房屋内,凤举蜷缩在床榻上,浑身的骨节都在发痛,感觉额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上却冷得发抖。
“凤氏阿举!”
咬牙切齿的怒吼传来,房门被人轰然一脚踹开。
凤举勉强睁眼,便看到一张漂亮得宛若精怪的脸怒气腾腾地瞪着她。
她习惯性地笑了笑:“灼郎,你回来了。”
“哼!本王不回来,任你将自己关在屋中等死吗?”
鬼医看着被踹在地上的门板,摇了摇头,说道:“这疫症最好是不宜见风的,还是尽快将门板装上吧!”
闻言,玉辞赶忙先要了门帘装上。
慕容灼面色阴郁地守在凤举身旁,盯着诊脉的鬼医。
“如何?当真是疫症?为何本王看她的情况与其他人略有不同?”
鬼医略显粗糙的手指搭着凤举的手腕,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凤举的眉目。
因为身体不适,那双琥珀色的凤瞳似蒙着一层水波,恍惚迷离,却丝毫不损其美丽。
鬼医被额发掩盖的眉心蹙了蹙,隐约似有一股淡淡的怒意,良久方缓缓舒展。
“究竟如何?”慕容灼催促。
鬼医道:“确实是染了疫症,而且染了疫症已有多日,不过她原就体质亏损,又中毒至深,每日又服着解毒汤药,重重因素叠加,一方面压制了疫症,致使今时才爆发,一方面,疫症在她体内病变,治疗疫症的方子对别人有效,对她已是毫无用处。”
慕容灼低头与凤举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鬼医恐怕是知晓凤举乔装问诊之事了。
凤举心中忐忑,慕容灼却不甚在意,鬼医若就此不再医治凤举,他大不了将此人绑了。
慕容灼开门见山道:“她的身体状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眼神说明你是有办法的,说吧!只要能将她医好,你要什么都可以。”
鬼医不理会他,径直走到屋中的书案前提笔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