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事情变成如此,小妹她心中不痛快,书慧死了,如今她身边能信得过的便只有你,她是因为与你亲近,才会拿你撒气,你莫要放在心上。”
凤逸生得俊美,加上这一番温柔劝慰,让画屏顿时便止住了泪珠。
“三郎,奴婢不敢有怨。”
凤逸笑了笑,伸手抚上了画屏的脸颊:“痛吗?你受委屈了,让我看着真是心疼得紧。”
画屏俏丽的脸颊瞬时绯然,少女的心都软了一片。
“从前我便觉得书慧聪明是聪明,但论起伶俐和这样貌,还是你比她更好。”
画屏双眸水汪汪的,低着头声若蚊吟:“奴婢不懂诗文,不如书慧聪明,不能为女郎和……三郎分忧!”
“哎,你本就是个女子,女子原本就是用来被男子疼爱的,说什么为我分忧?听你这般说话,看着你这脸,我便更心疼了。女子嘛,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的。”
“三郎此话当真?”
凤逸笑了笑,忽然搂住画屏的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你先回去好生伺候清婉,等她安睡了,你来清筠轩,我等你!”
画屏羞赧地低下了头:“嗯!”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五百零五章 慕容仇晋
卢家,离尘庄。
得知凤举的身份,庄园的管家亲自带人在两侧招待。
“你们不必在此了!”慕容灼说道。
管家说:“郎君客气了,贵客临门,小人岂可怠慢?”
凤举抿了口茶,抬眼看了眼慕容灼,知道他是想与自己说话,不愿被人听着。
“好了,我与你家六郎也算旧识了,在他这里我不会与他客气,只是想随意些,你们各自去忙吧,我们在此等着便好。”
管家看了看凤举,见她怡然从容,落落大方,确实不是拘谨客气,便也带人退了下去。
“你与卢六……是旧识?”
凤举笑着为他添了热茶,捧到他面前:“灼郎,莫非是个男子,你都要吃味?”
“哼!本王没有!”慕容灼一把夺过了茶,借着饮茶掩饰自己的窘迫。
“腌臜乱世,几人可堪称英雄?今日胡燕灼郎陨没,来日天地间可还有英雄啊?”凤举回忆着念了一句话,而后看向慕容灼:“你可还记得你初被押入华陵城那日,那个当街拦路的青年士子吗?”
慕容灼点了点头,那件事给他的印象颇深。
凤举说道:“他便是此地的主人,华陵卢家子,卢茂弘,也是你口中的卢六。”
慕容灼微微错愕:“是他?”
凤举托腮注视着慕容灼耳垂上的凤血坠,那一抹艳色在灯影中晃动,与慕容灼天生白皙如玉的肌肤相映成辉,为这清冷如雪的人添了一丝妖艳。
“当日,我赠了你凤血坠之后,卢六郎不顾脚上之伤,特地在街巷拦下了我,向我郑重施了一礼,那时的我尚不解其意,如今想来倒是大概能理解一些了,灼郎,他是真心仰慕你,才会那般谢我。”
慕容灼不太能理解:“楚骜是晋人,他有心谋逆,卢亭溪尚不能接受,本王是燕国人,卢茂弘又如何能接受本王?”
“项英也是晋人,他能接受你。”
“阿举,你不懂,项英与卢茂弘不同,江湖儿郎率性爽朗,胸襟疏阔,可卢茂弘这等南晋士族,他们太顽固!”
凤举无法反驳:“好,且不说他。灼郎,我问你,当初的羞辱也让你对晋人心存芥蒂,是吗?”
慕容灼沉默不语,虽然他心中清楚当初所受的屈辱只是那些处于权力中心之人造成的,怨恨所有的晋人实有迁怒之嫌,可人非圣贤,谁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那般清晰?
“灼郎,阿举也是晋人。”
“你与他们不同!”慕容灼毫不犹豫。
“没有什么不同,我的族人、好友都是晋人,我与他们之间的牵连永远也扯不断,你怨恨他们,与怨恨我无异。”
凤举想起了一些前生听过的关于他的传言。
他因为憎恨晋人当年对他的凌辱,所以在自己翻身之后,连续夺下大晋三座城池,在这三座城池内进行了血腥残酷的屠杀,扬言要用晋人的血洗刷当年的羞辱。
那时的慕容灼大概已经被羞辱折磨得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