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问:“什么话?”
萧鸾盯着她,眼底深处蒙着一层可怖的阴翳。
“父皇没了一个五公主,还有十几位公主,但凤家家主只有凤举一位千金。”
武安公主内心很震惊,但她更觉得荒唐。她是真正的皇家公主,金枝玉叶,谁能比她还要金贵?
她正欲理论,萧鸾却道:“好了,嬛雅,你该回宫了!”
“哼,四皇兄,那你可要尽快让你未来的皇子妃把她的东西拿回去!省得夜长梦多。”
武安公主一走,早被血腥味呛得头疼的萧晟也意兴阑珊地走了。
萧鸾命人关上门,厅堂内只余下他和慕容灼两人。
一个是玉冠华裳的气派皇子,一个是衣不遮体的落拓王孙,同为天家贵胄,此刻处境却犹如天壤之别。
“有胆便一剑杀了本王!你们晋人连杀个人都不敢吗?”
萧鸾俯视着狼狈叫嚣的慕容灼,神色间竟奇怪地流露出一丝沮丧,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慕容灼,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说着,他忽然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慕容灼整个人被踹得撞到铁笼,又重重地摔下,浑身的伤口都在流血。
他呛咳两声,又愤怒又疑惑地看向萧鸾,哑声道:“本王根本不认识你。”
“是啊,你不认识我。”
萧鸾优雅的笑容中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阴冷。
“你怎会认识我呢?可我却是自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便在心中将你当成我最强劲的对手!我一直以为你我正式照面会是在将来某一天的战场上,可你却如此轻易就败在了楚骜手上!只区区一个楚骜!你不该败给他!你怎能败给他?北燕长陵王,慕容灼,不过如此!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十三章 玉玦为凭
慕容灼再次将萧鸾打量了一番。
他忽然笑出了声:“你们晋人都是如此表里不一吗?真是令人厌恶!”
明明一副风清月朗、谦方磊落的模样,可人群一散,立刻便露出了野兽般的爪牙。
这个晋室四皇子身上的危险气息,比起他这个浴血疆场、杀人无数的人都不遑多让了。
这些晋人,真是古怪得很!
萧鸾对此并不在意,他一把扯住慕容灼的头发,露出了殷红欲滴的凤血坠,“告诉我,她为何把这个给你?”
“哼!”慕容灼忍着头皮的疼痛别开了脸。
“慕容灼,能成事之豪杰当识时务,这一点你做不到,所以你才必败无疑。你今日所受的屈辱还只是开始,你的高傲会让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生不如死,这是在大晋,无人能帮你!”
萧鸾离开后,慕容灼再次被关进了铁笼,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他奋力攥紧了栏杆。
……
傍晚。
凤举来到了凤瑾的书房,翰墨轩,却被一个眉目疏阔明晰的蓝衫少年挡下。
少年名唤沛风,和另外一个叫素节的少年是专门在凤瑾的书房侍奉的。
沛风恭敬作揖道:“沛风请大小姐止步,家主言明,大小姐不必见他,请大小姐随沛风来吧!
凤举满心疑惑地看了眼书房:父亲为何不见她呢?
沛风带着凤举经过被染得乌黑的洗墨池,穿过晾满了字画的风墨庭,最后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墨字屏风前。屏风前陈设着茶几竹席,屏风后则是假山叠峦,翠竹亭秀。
“大小姐请!”
凤举依言独自绕到墨字石屏后,竟然再次见到了白天那个充作她车夫的剑术高手。
“是你?”
男人一身深蓝劲装,看上去远比车夫打扮时要年轻许多,最多不过而立之年。
他嘴角侧扬,带着青色胡渣的脸不算很英俊,却别有魅力。
“剑师左凌等候大小姐多时了。”
左凌在假山石壁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约莫六七下后,紧邻假山的地面上“咔嚓”一声出现了一个倾斜向下的台阶入口。
至此,凤举明白了,这是凤家诸多地下甬道的入口之一,或许,还是最隐秘的一处。
五步一盏的长明灯将甬道照得亮如白昼,在甬道内的一座密牢里,十一个北燕死士一看到凤举和左凌到来,立刻戒备。
“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为首之人怒瞪着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