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紧张的情况下,凤举差点不合时宜地笑出来。
凤瑾无奈:“夫人!”
谢蕴白了他一眼:“我已经很克制了!我说错了吗?你看那宫女,我都能给你背出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假摔栽赃这一招果然是经久不衰,老少皆宜,居家旅行,陷害必备!狗血啊!”
她顾自发着牢骚,口中念念有词。
凤举有时候总觉得母亲的想法和言语用词都很奇怪,也很标新立异。
但凤瑾对此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只是苦笑着摇头,满脸的宠溺。
这一家三口置身事外的情形落入了凤清婉眼中,她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阴翳。
宫女基本是将凤举与太子妃发生口角后,蓄意推搡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言语对凤举十分不利。
谢蕴翻了个白眼,悄悄在凤瑾手臂上拧了一把,嘀咕道:“你看吧,当年你的爱慕者即使嫁了人也要诬陷我,方法如出一辙,连婢女说的话都差不多。”
这大概便是一物降一物吧!
凤举看着双亲如此,心中很是羡慕。
太子妃的妹妹裴明媛疯了,弟弟裴绍又被裴家废了少主之位,外人虽然未必尽知其中内幕,但风言风语中都提及了与凤举有关。那如今太子妃与凤举发生口角实在正常不过。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凤举身上。
太子神情复杂:“阿举,你可有何话要说?”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六十五章 人心担保
凤举坦然面对太子,道:“殿下,若是阿举所为,阿举绝不会推脱,但此事确非阿举所为,阿举不能认,否则将来人人皆可污蔑于我,我凤氏一族的颜面如何安放?我们大晋的公理又当何存?”
裴明贞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凤举对这位太子并无芥蒂。
衡宁之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难不成是娘娘身边这宫女污蔑你凤家大小姐?她与你有何仇怨?还是说,你其实是指太子妃娘娘故意伤害自己和腹中骨肉,想要陷害你?”
衡永之刚死,这衡宁之连少主的位子都还未坐上,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出风头了。
众论都是同情弱者的,现在太子妃早产,生死未知,无论凤举说什么,恐怕都会引起人反感。
凤瑾威严地扫了眼衡宁之,道:“太子妃身份贵重,端庄贤良,不会利用腹中皇嗣诬陷他人,而我凤瑾之女,不可能、也没必要如此蠢笨,在这等场合加害太子妃!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胡言乱语!”
“太傅这是要公然包庇吗?”楚康冷笑。
凤瑾面不改色:“真相未明,何来包庇?我的女儿是怎样的人,难道还需我请德高望重的贤达之士来证明吗?”
“不知众人以为我可有这个分量,为我的徒儿担保?”
楚秀手中端着一杯酒,从人群之后踱了出来,他一向鲜少参加这种场合,根本没人察觉他究竟是何时来的。
卢茂弘也走了出来:“我的分量虽不敢与棋圣相提并论,但我亦愿为阿举担保!”
这两人交友甚广,又极具影响力,他们一出现,其他许多人也都纷纷出面为凤举辩解。
凤举扇面半展,遮住了唇角一抹浅笑。
这便是她这一年来游走名士之间,与人相交的回报。
若是换做从前的她,除了双亲之外,又有谁会为她说半个字?
“这……”
正当太子为难时,宫女又忽然指向凤清婉:“殿下,方才凤家另外一位女郎也在!她也看见了!”
凤清婉?
众人的注目让凤清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美丽的脸颊有些发白,任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清婉……”凤瑾唤了一声,俊美的眉峰微微皱起。
“女郎。”衡家主衡广突兀地打断了凤瑾的话,对凤清婉道:“众人皆在此,你若是看到了什么,不妨直言,任何人都不能将你如何。”
“夫君,这是说给我们听呢!”谢蕴轻声说着,看向了凤清婉,眼神冷漠。
“我……”凤清婉怯懦地看向凤举,似有犹豫。
太子说道:“女郎,事关重大,请你据实相告,虽然是本宫的爱妃与孩儿出事,但本宫也断不会因此便冤枉任何一人。”
许多人都听出了太子这话中有问题,他似乎是在偏向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