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肩膀外露,最后整个上身都露了出来,冬日的寒风夹带着飘雪吹得凛冽,慕容灼咬着牙关,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凤举不是南晋的世家之女吗?
不是说南晋那些女子都温柔婉约、恪守礼节吗?
这女人为何比他们大燕的女子还要凶悍泼辣?
凤举将他的上衣也划烂,用匕首在他涨红的脸上拍了拍:“慕容灼,我让你再骂我!这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还是你教我的,如今拿来对付你,你说,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
“你居然还敢在本王面前提过往之事?你逼迫本王给你做男……男宠,让本王在南晋受尽羞辱,如今在朝中也难以立足,本王没有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
凤举气红了眼睛,一手扼住他的脖子,一手抓起匕首对准他。
“慕容灼,我凤举从未亏待过你,更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反倒是你,背信弃义,险些让我凤氏全族为你陪葬。我说过,你若负我,我绝不谅你!”
她咬紧牙关,手中匕首握得更紧,悬在慕容灼的胸口,眼睛发酸。
这个负心之人,她就该直接一刀要了他的命。
可是……
看着他胸口被簪子刺出的伤口又在流血,凤举手中的刀就是捅不下去。
眼前模糊,两滴泪打在慕容灼脸上,她收起匕首,瞪着发愣的慕容灼,在他脸上重重甩了一个耳光。
“慕容灼,你欠我的!”
凤举起身便要离开。
“凤举,别让本王看到你,否则本王一定……”
慕容灼的狠话尚未说完,一道身影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压到他身上,迫得他重重咳了几声。
待看清了压在他身上的东西,他陡然瞪大了眼睛。
猛兽雪豹?
此刻他脑中只有两个字,危险!
可就在他想着如何从这野兽嘴下逃脱时,雪豹那硕大的脑袋冲着他嘶叫了一声,没有咬他,而是蹲下身体在他身上撒了泡尿,然后掉头跟着凤举跑了。
冷风将那股骚臭味吹入鼻腔,慕容灼气得浑身发抖。
“蠢猫,本王一定要宰了你!”
听到他这话,云团忽然回头看他,蓝色的兽瞳中似乎带着某种期望。可看了他之后片刻,又失望地拖着尾巴掉头走了。
一人一兽渐渐在暗夜中消失,慕容灼的愤怒也渐渐被吹散,他呆呆地躺在地上,抬手揉着额头。
太奇怪了。
自从这个凤举出现在他面前,一切就都仿佛透着古怪。
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在南晋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与这个凤举之间究竟又有些什么过往?
一切,真的是如皇兄对他说的那般吗?
卷二:苍茫北天,雪啸云高 第一千零六章 远遁凉州
“桑梧!桑梧!”
凤举跑到外面,却不见桑梧的踪影。
云团叫了一声,跑到暗处的一堆草堆后,衔起一块衣角。
凤举跑过去,就见桑梧身上被人刺了一剑。
“桑梧?”
桑梧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我想帮你,被狼面人袭击了,对方太厉害……”
狼面人?
定是慕容灼的夜狼卫。
凤举用从沐先生那里学来的方法帮桑梧快速做了简单处理。
“撑一下,我这便带你去你看大夫。”
“不用了,这个时候医馆都关门了,回客栈,这点伤我撑得住。”做了这么多年杀手,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好在方才她及时藏身,否则必死无疑。
“你别说话!”
街市上的医馆全都关门了,凤举撑着桑梧一家一家地找,医馆要么无人应声,要么不肯开门,凤举实在忍无可忍,让躲在暗处的云团出来吓唬那大夫,大夫才同意帮桑梧看诊。
重伤之后,桑梧一整夜都在发烧,凤举便在榻前守了一夜。
不知第多少次帮桑梧换过绵巾,看着桑梧渐渐好转的脸色,凤举才松了口气,支额疲惫地望着摇曳的烛光,想起了曾经自己生病时,那个人也是如这般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难道那些都是虚假的梦幻泡影吗?
慕容灼,你究竟是真的绝情,还是另有隐情?
第二日一早桑梧便清醒了过来,看着榻前的热粥和凤举留下的字条,她皱眉陷入了沉思。
于管事办事利落,刚买下的地,他便已经开始着手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