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让慕容灼恍然顿悟,眼底悲痛悔恨瞬间消散,凝聚成两汪星河。
逝者难追。
已经错过一回,他堂堂丈夫,枉自在此悔恨嗟叹又有何用?
阿举还身陷燕南,等着自己去接她。
重新振作了精神,慕容灼将凤血坠塞回到衣领,起身抹掉满面狼狈。
“夜狼卫,即刻将楚云购买河东盐矿之事透露给贺楼倏。”
“是!”
雪云早已遮盖了霞光,天空暗沉了下来。
慕容灼望向燕南的方向,目光坚定。
“阿举,这一次,本王一定会去见你,决不再食言!”
……
燕南。
喜房中,婢女们眼巴巴地守着,为谨慎起见,凤举不愿贸然露出真容,便一直没有将头上的喜帕揭下来。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都先退下吧!”
其中一名婢女吱唔道:“女郎……啊不,夫人,厉王命奴婢们一定要好生服侍您,不得擅自离开。”
喜帕下传出一声轻笑:“厉王是命你们来服侍,而非监视,这是厉王赐给我家郎君的宅邸,我家郎君便是这里的主人,是你们的主子,身为奴婢,莫不是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卷二:苍茫北天,雪啸云高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大闹洞房
“这……可是……”
奴婢们正为难,房门被人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话说得没错,你们还不快退下?”
慕容烈?
凤举拢在袖子下的双手握在了一起。
听着婢女们都退了出去,凤举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厉王就这样闯入喜房,是否不太妥当?”
“哼!”
慕容烈冷笑一声,一步步向喜榻靠近。
“本王好言与你说话,是给你脸面,就算是本王真的将你拖走,衡澜之又能奈本王如何?上回被衡澜之从中妨碍,这一次,呵,本王倒想看看,这下面究竟藏着怎样一张绝色之容,竟叫衡澜之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凤举浑身绷紧,一只脚悄悄分开,只等对方过来动手时便要逃开。
慕容烈是认得她的,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
凤举看不见,只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人已经到了跟前。
就在慕容烈抬手之际,房门“哐”的一声开了,喜帕被一股风吹得贴到面颊,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
衡澜之抓住慕容烈的手腕:“厉王,入洞房、揭喜帕这些事便不由代劳了吧?”
他来了……
凤举浑身顿时软了下去,暗暗松了口气。
可这一次,慕容烈似乎并不打算像上次那样轻易罢手。
“本王还以为衡郎忙于敬酒,早已记不清入洞房的路了。”
他明明已经示意手下人将衡澜之灌醉的。
“呵,厉王取笑了,澜之虽不济,但在这饮酒方面,倒还不算太差。”
喜帕下,凤举勾了勾唇。
北燕人的确个个酒量惊人,但殊不知,饮酒,同样也是大晋名士们所擅长的。
“衡郎能抱得美人归,也算是本王的功劳,本王总要看一看,衡郎的新夫人长得是何模样。”
慕容烈手腕一转,摆脱衡澜之的钳制,另外一只手再次向喜帕伸去。
不及凤举后仰闪避,慕容烈那只爪子便再次被衡澜之抓住。
同时,衡澜之扭着慕容烈向外一推,自己侧身将凤举完全挡在身后。
慕容烈被推得一个趔趄,回转身,满面愤懑。
他自认对衡澜之已经是百般忍让迁就,而这种迁就已经将至极限。
“虽然不是时候,但机会难得,本王倒像看看华陵衡澜之究竟是如何深藏不露!”
喜房瞬间变成了两人的比武场。
但在拳脚较量时,慕容烈仍频频趁机去触碰凤举的喜帕,回回都被衡澜之化解。
趁着两人过招,凤举悄悄挪到了床榻最里侧,双腿平放在榻上,背靠着墙壁。
本想着如此一来,慕容烈即便要伸手,腿也被床榻挡住一段距离,动手便会困难一点,不料,有些人根本不知“礼数”“廉耻”怎么写。
慕容烈竟然一条腿跪到榻上,另外一条腿眼看就要跨到凤举伸直的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