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是“沈依依”,她是有回应的,所以他的好得加倍,最好来点特别的。蔡礼用胳膊撑着桌子,双手抱着头,苦思冥想。
少爷您能不能回房想去?他要睡觉了喂!扶留困顿地打了个呵欠,指了指桌上的小册子:“少爷,您把这东西拿来,少夫人知道吗?”
蔡礼好似猛然被惊醒,呼地抬起了头。完了完了完了“这东西,是不是一般都自己藏着,不给人看的?”
“您说呢?”扶留拍拍自己的胸,那里藏着蔡礼的小册子。
完了,忘形了,忘了这册子是他顺出来的了!蔡礼顾不得再想什么毫无保留,一把捞起册子,一溜烟地跑了。
闲眉居卧房里,沈依依坐在妆台前,打开了小瓷盒儿,挑出一点儿脂膏,细细地抹到了脸上。
看样子她刚洗完脸,应该还没有发现小册子不见了吧蔡礼忐忑不安地猜测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迅速把小册子塞回了枕头底下。
她会不会已经找过小册子了?蔡礼再度忐忑不安地猜测着,状似不经意地溜达到妆台边,摸了一把镜子:“你还不睡啊?”
沈依依的脸,顿时黑了请注意这不是形容词,光洁的铜镜被蔡礼这一摸,马上多了道宽印子,照不清脸了。
干嘛呢,你不是也没睡?沈依依无奈地叹口气,拿起帕子擦了擦:“怎么了?”
“没怎么脂膏还有吗?要不要买新的?”蔡礼顺手拿起小瓷盒,闻了一闻,“茉莉味儿的你喜欢吗?”
沈依依夺回小瓷盒,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是不是有事?有话直说。”
“没事,没事!我,我去铺床!哦,不,是打地铺。”蔡礼耳根一红,拔腿跑回床边,抱起了被子,却又犯起了愁打地铺得拿枕头,可是小册子就在枕头底下,只要把枕头拿起来,小册子就暴露了,到时候他是假装没看见,还是假装大惊小怪,还是貌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一句?
唉,今天的地铺,好难打!
蔡礼站在床边,抱着一床被子,反复纠结,烦恼无比。
沈依依涂完脂膏,瞟过来一眼,奇道:“地铺还没铺好?”
“好了!好了!”蔡礼慌忙拿起床里面的那个枕头,先给沈依依打好了地铺,至于他自己,今天就不用枕头了!
地铺打好,沈依依过来钻进了被窝,突然想起来:“不是说好以后睡床的吗?”一起睡地下和一起睡床上没啥分别,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啊,忘了,白纠结枕头了!蔡礼一拍脑袋。
“算了,今天还是睡地上吧,明天再说。”沈依依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你的枕头呢?”
“我不用枕头,枕胳膊睡得香。”蔡礼说着,真个儿枕着自己的胳膊当枕头,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她了。
这样枕着,胳膊不会麻么?沈依依诧异看了一眼他的大脑袋,也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明明已经在一起“睡了”好几天了,今天的蔡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应该没有人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一个为别人写了两年多小册子的人,今儿竟然也有人为他写了。
用后背对着她,后背好像着了火,翻个身,脸上却又发烫,初冬乍寒的夜里,他仅仅盖着一床薄被,身上却沁出了一层汗。
蔡礼翻来覆去地烙着饼,终于又翻了个身,猛地对上了沈依依那双惊讶的眼睛。
“蔡礼,你干嘛呢?还不睡?”沈依依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惑,又有点无奈。
她并非睡眠浅的人,却愣是让蔡礼给吵醒了。
“没干嘛,我,我睡不着,可能是今天酒喝多了。”蔡礼没想到她会突然睁眼,受了点惊吓,讲话结结巴巴。
“酒还没醒吗?我给你冲杯蜂蜜水。”沈依依说着,就要掀了被子起来。
“别别别!不用!”蔡礼连忙按住了她,“我这就睡了。”努力睡。
沈依依仔细看了看他,虽然脸有点红,但眼睛亮得跟星子似的,想必是没醉。于是她打了个呵欠,继续睡了。
蔡礼单手枕着头,侧卧着看她,她的眉毛细细的,浅浅的,像是一吹就会化;她的睫毛长长的,密密的,微微地有点翘;她的嘴唇红红的,嘟嘟的,像是不高兴,又像是在撒娇。
这是一张和“沈依依”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和当初心悦“沈依依”一样心悦她,但这应该不妨碍他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