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瓷彻底愣了,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情况,舔了舔红唇认真道:“民事纠纷的官司?我并不清楚,是不是审核出了岔子?”
“我核对了三遍不可能失误……梁老师你再好好想想,这几年有没有与人发生过纠纷?”
“会耽误我出国吗?”
“自然越快越好,不过你也不要害怕,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吧,许是公安局系统出了问题,实在不行咱们延迟两个月出国也是可以的。”
那边挂断电话她许久也没回复冷静,越想越觉得奇怪,没有耽搁直接开车去公安局,完全忘记今天是周末,不在工作日,公安局只有值班人员,业务办理窗口空空荡荡,连门都关着。
刚开车回到学校办公室,外套还没脱下院里王千人给她电话:“晚上有个应酬,你有没有时间参加?有几个企业人士还有几个外院的老师。”
梁瓷有些心力交瘁,喝了两口水才缓解:“王老师,我出国审核的申请遇到一些问题,可能这个月底没办法过去了,怎么办?”
“哦,”他在那边砸吧嘴,“先给你导师发个邮件?”
梁瓷想了想,深深舒了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
王千人在电话里道:“那个陈金还记得吗?他就是加州大学归国的,目前回来了仍旧在那边还负责个什么公司,你出国多结交个人不错,有照应……所以今晚这个应酬我建议你还是参加。”
高永房跟王千人的那点人情债梁瓷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高永房是否嘱托过什么,以前梁瓷跟王千人没有交集,自从上次推荐信以后,王千人明里暗里都在抬举她,听那个意思,有可能会独自成立新课题组,似乎想等梁瓷镀完金归国以后调到他手下做事。
梁瓷自然不会推辞,毕竟王老师头顶上千人计划领头人这个头衔不是虚名,在全学院里也是跟高永房曾经齐头并进过的。
梁瓷毫不犹豫说:“好,几点?怎么过去?”
“你开车过来接我,咱们一道儿过去吧,你开车这样晚上应酬也不会有人你灌酒。”
梁瓷想了想点头答应,心里就算再着急也无能为力,公安局不上班她没办法查清楚,着急也是白着急。
想通以后梁瓷只等晚上到来,回家换了一件端庄体面的衣服出门,李容曼还没搬走,偶尔晚上过来住隔三差五也会去周省之那边住,梁瓷想着要出国没必要再找地方搬家,如今还住那个大院里的小破楼。
她跟王老师并三个学生早到几分钟,企业里的人还没来,陈金跟陈教授也来了,除此之外两个外院的也杉杉来迟。
王千人有意把梁瓷安排到陈金身边同座,梁瓷知道用意心里更加感激。
陈金本来就没架子,说话也和气:“感觉你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
梁瓷咬了咬唇,掀起眼皮儿看他:“上次?你前天报账的时候?”
“不是,就是第一次碰面的时候。”
“对啊,确实瘦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水,“人家过春节都会胖三斤,你怎么还瘦了?”
“不知不觉就瘦了,这么说是不是拉仇恨?”
他朗声笑起来,往后撤了撤身子:“这话是有点拉仇恨。”
笑容在酒席间明媚动人,梁瓷看着他也情不自禁笑了笑,想到王千人的提点,忍不住问:“你在国外具体搞什么研究?”
“催化剂呢,我上次跟你讲过。”
人还没到齐,王千人路上说要吃饭的是企业老总,为了新合作项目的事,这合作本来是化工学院的,但他在中间起了牵线搭桥的作用,所以陈金所在研究小组的老板要请企业老总吃饭,然后顺便请他这个中间人。
梁瓷收回思绪,发觉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好几秒,有些不礼貌,低头说:“催化剂我懂一些,有些反应不能进行,或者进行缓慢,加入催化剂就会促进反应的生成物生成,也就是降低活化能的……对么?高中学过一点儿皮毛。”
陈金眼尾挂着柔和的笑意,点头说:“我说我研究负载金,确切讲是研究纳米级别的金,金在大家印象里是一种非常稳定的非活泼金属,权贵的象征,你应该听说过一个故事,二战期间法国科学家为了躲避德国纳粹搜刮黄金,把黄金溶于王水,一种剧烈腐蚀性的液体……不过日本的 Haruta教授在1989年发现,原来当金足够小,小到2—5纳米的时候,具有不容小觑的催化性,不仅金具有,铂、钯这种贵金属,纳米级别下都具有催化性,而且催化效果是所有的催化剂都不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