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一时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职业精神仍是促使他迷迷糊糊地说了句:
“小姐姐,早上好……”
易潇没吭声,从包中取出一个黑黑的物件,朝花九走来,伸手把这东西打开。
花九眯着眼睛一看,还没看清,便听见易潇说:
“我是市局的警察。”
花九一怔,立刻起身,不小心踢倒了沙发脚的啤酒瓶。
“……你是条子?!”
易潇不动声色地把证件装回口袋,说:“我们正在调查白子昱,你是重要证人,请你配合我到局里走一趟。”
花九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白子昱……?”他回头看一眼地上的瓶子,丝毫想不起昨晚到底都交代了些什么。
……
张姐和夏可两人昨夜带牛郎回房间后,前者开门见山询问出台牛郎有关白子昱的事,后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羞耻心爆棚,结果牛郎被夏可主动赶了出去。
再次出现在局里,男同事的目光都沾染了异样的色彩。
“张姐,听说你们昨天去找牛郎了?”
张姐瞪眼:“不是找牛郎,是查案,查案……!你注意措辞!”
“咳咳,调查得怎么样啊?”
张姐眼角上扬:“案子有重大进展。”
不一会儿,易潇带着花九回到局里,张姐和夏可分别拿上笔记本电脑,默契地跟着易潇走进办公室。
坐下以后,易潇问:
“姓名。”
“……花九。”
“我问的是真名。”
“……张华。”
“年龄。”
“二十五。”
“做这行几年了?”
“……小姐姐,啊呸,警察姐姐,我犯什么事儿了你们要抓我?”
在旁边记录的张姐插嘴:“不是抓你,是请你配合调查作证,提供线索。”
花九挤挤眼:“白子昱的事儿?”
易潇点头:“把你知道的有关白子昱的所有都说出来。”
花九无奈地叹口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三名女警一齐看着他,一股咄咄逼人的空气扑面袭来,花九连连道歉,说:
“……白子昱金盆洗手以前是我们夜场的头牌,名声响当当,很多女老板排着队预约他都不一定能约得到,不用去夜场里表演也天天有人约,反正就挺受欢迎的吧。他不干以后,剩下的人就没他那么厉害了,比如我,必须要去表演,去勾引女客人,不然挣不到钱。”
花九又怂又哀怨地盯着易潇,碎碎念着:“……哪知道勾引了个条子。我们这行风险挺大的吧。”
易潇:“……”沉默了几秒,接着问,“白子昱在你们场工作几年了?”
“大概五六年?反正没我长,但比我受欢迎,唉。”
易潇瞪了花九一眼,示意他少吊儿郎当。
“你知道白子昱为什么要辞职吗?”
“他和我说过,说是干了五六年,身体不太吃得消,打算再干几单就辞职,找点正经生意做。”
夏可正色:“白子昱才二十三岁,身体就不行了?”
“警察姐姐,你不知道来找牛郎的女人有多可怕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你看看有几个过了三十岁的男的还干得动我们这一行?很少啊,身体早就被榨干了。我这个出台频率有时候都得靠吃药维持体力,更别说白子昱那种大红人了。”
“好了。”易潇冷冷地打断花九,“白子昱失踪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白子昱失踪了……?”
花九眯起眼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失踪了啊……自打一个月前我就没见过他了。这家伙嘴上说着要辞职,结果那天晚上出台后就再没回过场子,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易潇眸色沉下。黄勉之前说,清美服饰的老板确认白子昱已经辞职,而白子昱的同事却不知道他的下落……莫非有人在撒谎?
“把你最后一次见白子昱的情形详细描述一下。”
花九凭借不太清晰的记忆讲述了当晚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