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这个狗杂种!我早晚会被你折磨死的!好吧,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上课铃响了,炯石也不理会,径直飞快地跑出了校门。
“在哪儿呢?那个兔崽子没事吧?”炯石给学弟打电话,询问律河的情况。
幸好他事先在律河身边安排好了很多学弟。否则,弄不好他会出大事。
“看来你真是想死想发疯了,昨天差点儿没被人打死,今天又差点儿打死别人?”律河倒在地上,炯石走到他身边,问道。
这个星期以来,律河似乎平静了许多,所以他放松下来,现在看来是他错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炯石为那个惹恼律河的家伙祈福。
“你不用去医院看看吗?”炯石看着满身是血的律河,问道。
“我没事。”
“是啊,您老人家看上去是没什么事,那家伙去哪儿了?”
“医院。”
“伤得重吗?”
“没什么事。”
“你也得悠着点儿。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了?听学弟说,你往死里整人,要不然,那个家伙怎么能浑身发软,四肢抽筋呢?”炯石坐在律河身边,说道。
“我不过随便打了他几下。”律河回答。他的眼神很空洞。
“是啊,随便打了几下,所以他需要住院十六个星期?”
“……”
“行了,行了,去买件衣服吧。”
听炯石一说,律河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了。他也像俊姬一样,喜欢上了白色的衣服,虽然他以前那么讨厌俊姬穿白色的衣服。
“你打得很精彩啊。几个人一起打的?看你身上的血,怎么也得超过五个人了吧?”
“……”
“你不想说就算了。”炯石唠叨几句,就走到前面了。
俊姬活着的时候,律河也不怎么说话。虽然在俊姬面前他也经常笑,还偶尔开开玩笑——但是平日里的律河,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几乎很少张嘴。
“交朋友是干什么用的?”炯石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律河,又说了一句,“千万不要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你的心早就碎了。”
律河对朋友也不肯敞开心扉,炯石觉得他很可恶。
律河唯一的援军,也是他的希望——俊姬,她已经死了。
现在,还有谁能挽救律河呢?
第二天,在学校里……
律河的座位仍然空着,炯石心乱如麻。
“律河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来上学呢?”有个家伙问道。
“我怎么知道?”炯石笑着回答。
“怎么说你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啊,要是连你都不知道,那还能有谁知道呢?”
“哼,我算是他的朋友吗?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朋友!”炯石自我解嘲地说。
“喂,臭小子,怎么了?律河伤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怎么格外难过?”现在,朋友们的安慰对炯石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
“又失踪了!”——想到这里,炯石又在心里责怪起律河。炯石并不指望能和律河一起去什么地方,但他至少应该把他去什么地方告诉自己,难道不是吗?明明知道自己会为他担心,他却依然故我,漠不关心,炯石第一次在心里恨起了律河。
炯石曾为拥有他这样的朋友而自豪。他有着美得惊人的外貌和才能,以及令人痴迷的风度,而炯石是他唯一的哥们儿。
现在,他没有自信了:我能算是律河的朋友吗?对于律河来说,或许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作为朋友陪伴他的几年岁月也许根本没有意义。
“老大,找到了!”学弟气喘吁吁地跑来,冲他喊道。
律河去的那个地方炯石也知道。他能去的地方,要么是有一棵星树的公园,要么就是撒落俊姬骨灰的海边。
炯石之所以感到失落,是因为律河在离开之前连声招呼也不打。
炯石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去找律河。
律河站在悬崖上,辽阔的大海一眼望不见尽头。
“自己一个人来,心里爽快吗?”炯石站在律河身后,问道。
律河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他绝望地站在那里,好像马上就要跳进大海,让人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