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哥上回帮了易大人把玉杏姑娘赎了出来,我那时恰好撞上一眼,一时嘴快跟雷三娘那里提了个醒儿,雷三娘当时还跟大兴哥闹了一场误会,后来才知道那个玉杏姑娘是您让大兴哥帮忙赎出来的。
那时我们也不知道玉杏姑娘是案件的一个证人,雷三娘瞧着易大人您赎了人以后,把人给送到了大人这里,就以为、就以为……
第二天我就听说大兴哥领了差事去绿柳卫督训,大人发话说,那些新招的女缇骑如果不能在田大人手下过个二三十招,就不许大兴哥回来……
其实督训什么的也是正常的事,可是绿柳卫的队长是孙丽娘,她一进咱们锦衣卫,就跟雷三娘不对付,雷三娘瞧着孙丽娘对大兴哥那嘘寒问暖的劲儿……”
那天自己跑到陈岳府上,陈岳一回来却急着去找自己,原来是雷三娘在里面凭着臆测煽了些风!难怪自己在陈岳书房的便榻上迷蒙醒来的时候,陈岳会突然狠狠地索吻……
后来定是陈岳恼了雷三娘胡乱言语,不好跟她一个女子计较,就故意把常大兴派了差事去了绿柳卫,让雷三娘也好好尝一尝这心里煎熬的滋味儿——
常大兴和魏亭几个不敢作此想,易长安却是想得明白,陈岳这混蛋,有时候固然是大男人,有时候却也会小心眼儿地睚眦必报。
这不,雷三娘心里熬不过,不是隔三岔五地找常大兴吃醋吗?
“易大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您瞧着现在,大兴哥他不是那种人,可是也经不住雷三娘时不时地胡搅一回——”
易长安轻轻一摆手打断了魏亭的话:“你觉得这事是因我而起,所以让我去你们大人面前说情?”
魏亭忙不迭地点头:“雷三娘她虽然脾气冲了点,但是人心不坏,对大兴哥也是——”
“打住!这黑锅我可不背!”易长安似笑非笑地又截断了魏亭的话,“魏亭我问你,可是我授意雷三娘在你家大人面前胡猜乱说的?”
“不是……”
“那可是我让孙丽娘对常大兴嘘寒问暖的?”
“易大人说笑了,您可能还没见过孙丽娘吧……”
“那是不是我告诉雷三娘,常大兴一片绿叶儿落在一堆红花中,惹得她大发醋意呢?”
“这怎么会——”
易长安不由冷笑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会,魏亭,这件事凭什么说是因我而起,来求我去解决呢?”
魏亭不由哑口无言。易长安的口才,他一向辩不过,更何况,听易长安这么一席话,他也确实觉得,易长安说得很有几分道理……
“如果雷三娘全心信任常大兴,别说什么玉杏、银杏了,便是来十个孙丽娘也是没用的。有句老话,话丑理不糙,‘篱笆扎得牢,狗子不得入’!雷三娘心里那篱笆要真扎得结实,现在哪里会有这些闲气?”
易长安老神在在地捧了茶盏呷了一口茶水,悠然看向魏亭:“今天能把常大兴从绿柳卫调回来,明天他要是再跟别的女人打交道,是不是每一回雷三娘都要闹一闹?
女人吃醋这事儿,偶尔为之是情趣,经常发作就惹人烦了。魏亭,换了你,你愿意整天去哄一个经常怀疑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女人吗?”
第299章 残绣再现
魏亭扪心自问,这事儿要搁他自己身上,他也不愿意,如果这样,他宁可不成亲,也省得一天到晚地不省心!那大兴哥他……
易长安像是看穿了魏亭的心思似的,淡淡开了口:“常大兴做事极有韧性,如果不是认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不会跟雷三娘订了亲。
魏亭,我如果是你,与其在这里糊泥巴堵洞口地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去劝人把基脚打牢一点,弄个情比金坚出来,这不什么事儿都完了,哪里还会生那些闲气?”
魏亭呆了片刻,才低头揖了一礼:“多谢易大人教诲,刚才……对不住了!”
易长安无所谓地一笑:“既然知道对不住,就烦请魏军爷给我多提两桶热水来吧,也好让我洗洗身上的晦气,免得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这儿赖。”
当初还在太平县的时候,魏亭和小丁强押了她去榕城给陈岳破案洗冤的那一回事儿,她可不会轻易忘记,逮着空儿就给魏亭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