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哪位?”
周子墨:“我?你没存我电话吗?”
我:“哦,删掉了。我再存起来。”
周子墨:“真是的,你们放假了吗?”
我:“今天收拾行李,明天走。你呢?”
周子墨:“哦,我们也放假了。我今天就坐火车回家。”
我:“好。——那我今天就走,我去接你。我在萧城等你。”
随后我挂断电话,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居然敢再次面对他。可能只是想见见他。也或许是康老师说的,不是每一种爱情都必须要有结果,也许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呢?
穿梭在人群中,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匆匆忙忙的行人,我的心已经飘向远方。可能每一列车上都有一个人值得等待,每一列车上都有一个人值得送别。只是我不知道,我的那个他在哪一列车上?我的那个他有谁在等待?我的那个他是否会有他人送别?我的那个他是我的吗?
我看见车站前,有一对恋人吻别,他双手捧着女孩的脸,在耳边轻声呢喃,女孩羞红了脸。女孩踮起脚尖,轻轻敲了一下男孩的头,莞尔一笑,又轻轻梳理刚才被她碰乱的头发。一阵寒风吹过,缭乱了女孩丝丝秀发,男孩用右手轻轻地将头发丝别在女孩的耳后,顺手压了一下女孩的帽子,生怕再有一阵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女孩伸手整理了一下男孩的围巾,男孩低头看了一眼又笑了一下,女孩嗔怪的语气说着什么,似乎围巾是女孩亲手织的,男孩嫌弃手艺不好所以笑了一下,女孩使劲紧了紧围巾以示小惩大诫。
原来情侣间会有这么多有爱的动作,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说我爱你。
我就站在广场上等,直到夜幕降临,直到路上的车灯全部亮起,直到路人渐渐稀少,可是我的心依然期待着。
我从头至尾没有给周子墨发过一条短信,我没有询问他是几点的火车,我没有询问他是哪一个班列。可能别人都会觉得,我这就是傻等,可是我就是相信他会来,他一定会来。
同样,他不曾问我是否还在,他知道我一定会等他。
于是他来了。
他在我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凝望,是他,还是那个他。
“你回县城?买票了吗?”周子墨问
“没买。”我回答。
“那我去买票吧。你跟着我。”周子墨说。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他不时回头看看我,生怕我走丢了。这时过来两个人拦住我,说什么我没听清,因为满脑子都是他。他折回来挎住我,跟那两个人说:“不用。”
我抬头问他:“他们是做什么的?”
“住店!你傻不傻?”
我没有说话,继续跟着。他买了两张回县城的票,一张放到我手里,一张放进自己的裤兜。我们随着人群进入车站,不一会,就来了一辆火车。我们挤上那辆火车,没有座,是站票,他很快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我们面对面站着,我却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火车在黑夜里疾驰着,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是一种有规律的噪音。只有这种嘈杂能够掩饰我慌乱的心。外面经过一个一个村庄,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宁静。漆黑的夜空下,只有明亮的星星一直追随着这列火车。就好似我,一直在黑夜中注视着你。
“你还好吗?”周子墨轻声的说着,但我听得清。
“嗯,你呢?”我回问着。我发现我总是问着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嗯,我也挺好。”
我觉得尴尬至极,因为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共同的话题,连问候都显得那么陌生。面对他,我再也不能豁达的说做兄弟,讲义气。可能这就是传说中死磕到底,连兄弟都做不成吧。
直到天亮,我才发现,我们竟站了一宿。那是我第一次在火车上看日出,那也是我第一次坐火车。
车到站了,他帮我提了行李下车。我们在县城的出站口,他左右望望,看有没有车。我从他手里接过行李,他看向我。
“才凌晨5点,你去哪?你坐什么车?”周子墨问我。
“坐大巴,回萧城。”我冲他摆了摆手,看见他错愕的表情,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的,我从萧城陪他坐火车回来,现在我又要坐大巴回萧城去。也许这是我陪你走得最后一段路。因你而来,为你而去。能留给你的,只有那一张可有可无的车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