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吗?你们都唱得太好了是吗?都没有犯过错是吗!”穆炎曦本来就是“被宠坏了的乐馆大小姐”,平日里没有人胆敢找她的晦气;饶是现任的“冷傲大师兄”都不曾与她发生过冲突。炎曦,或者我们叫她“坤儿”,本性是正直侠义的,然而其缺点就是——冲动之下却会将守住许久的秘密连珠炮似的嚷出来:“你们这起子蠢货懂什么?小师妹曾经是先天性聋哑儿,被治好了听觉系统后又在家庭教师的教导下苦练多年才恢复到正常人的说话水平的!这么些年她所经历的艰辛你们能体会吗?凭什么阴阳怪气的!换作是你们,你们好受吗?延敦、延虚、延悟!出去!”
延悟见他心目中的大师兄、大少爷延敦被骂,心有不服,想说点什么反驳这个大小姐——他才没有延虚那么胆小怕事呢:“嗐,我说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小师妹呢?原来她就是前几年誉满努冈的玛格雷-杰茜啊!我说,大小姐啊,咱们叔夜乐馆又不是残疾人收容所,先弄进来了一个盲人,又弄进来一个哑巴,还教她唱歌?这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啊呀,大小姐您最好了!您饶了我这遭行吗?求您了!”只见坤容一拳捶在延悟的腹部,又反手将他揪起,二话不说便扔出了门外。随后,大师姐瞪着延敦、延虚,二人见状,吓得夺门而出。
“一年之后,叔夜乐馆将与乐府本部、努冈国立戏剧学院的两个团队分别进行合唱和音乐剧比赛。若是咱们内部人心涣散、互相嘲笑诋毁,该如何有心思钻研学问、同心协力、互助提高?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嘲笑莞容与婧容,违者来本大小姐这里领重罚——铲捶、勾踢、标指【2】自己选!”
“是!”众人赶忙正色遵命。
姐妹之间有时会有心电感应。
即使是表姐妹,有时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诺灵公主靠在贵妃榻上想着莎朗。一天前,她收到了莎朗的短信,声称自己过得很好,找到了全新的目标;但她还是不由得为她担心。
突然,一只手将他揽入怀中:“公主,您在想什么呢?”却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口吻。
诺灵头也不抬地说:“讨厌!怎么还不改口?咱们的孩子都有两个月了。”
“属下从未敢奢望能与公主……”
“你若再这样,我便不再理你!安德烈,你是我的夫君,究竟几时才会学会称我‘夫人’或者‘娘子’?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当相濡以沫。拜托你不要再沿用旧时的称呼了,好么?”
安德烈深情地看着诺灵,此刻的她娇嗔却可爱,令他不忍拒绝。于是,他缓缓开口:“夫人……”
“哎!夫君!”酒窝甜美。
安德烈将手轻轻地搭在斯托卡夫人的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跳动,脸颊微红。他听见他的结发妻子在说:“方才,我在想我的莎朗表妹。”
安德烈打趣道:“咱们母后当真心疼娘子,这不上个月一听闻你怀了身孕,便立马把甄内侍长召了回来,比韩骁的几等功都管用!今天你在思念表妹,指不定哪天母后也会命人把表妹从乐馆接来。哎,对了。说到乐馆,我堂兄和堂妹也在叔夜乐馆。”
“夫君的堂兄可是亨利-斯托卡?堂妹可是斯韦特拉娜-斯托卡?”
“是啊!夫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夫君的家人我还不该有些了解啊?”诺灵天真地笑了,“不过我很少听你说起过他们。”
“啊,这个嘛……这么多年我和爹都常年不回玛贝杜依森林的赫伯斯城堡,所以和他们联系甚少。倒是爹,和二伯感情甚好,堂兄堂妹在乐馆的消息也是爹从二伯那里知道的。亨利堂兄挺要强的,凡是都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至于莞儿堂妹,由于她自幼失明、年幼丧母,大伯、二伯和堂兄都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她又天真又娇气——如今还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亨利堂兄的相貌如何?”诺灵好奇地问。
“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只是为人淡漠高冷,很多女性追求者都受不了他的脾气。唉,其实……亨利堂兄也不容易……”
诺灵有些失神——这些描述和莎朗的描述一样——而表妹莎朗似乎和丈夫的堂兄擦出了一段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