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赶到东楚的营外时,正巧看到五万前锋军龟缩进了军营,厚重的辕门缓缓的闭合。
营外遍布的陷阱地坑,已经被大雪尽数淹没覆盖了,兀达哈站在营墙之下,辕门前方,眼中杀气涌动,一片狰狞阴森!
他竖起粗粝的手掌,猛然一挥,大喝道:“攻营!”
顿时,北燕军前响起战鼓轰轰,鼓声沉沉击响。
兀达哈一脚踹开正在击鼓的士兵,抢过鼓槌亲自擂鼓,粗壮的手臂挥舞着鼓槌,密急的鼓点“咚咚”传出,豪迈激烈,一声紧过一声,透出一阵阵的骁勇肃杀之气!
隆隆的战鼓轰鸣着,仿似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脚下的大地仿佛随着士兵的心在一同跳动。
只剩下不到七万人的北燕大军,被这摄人心魄的雄浑之音激起了士气,仿似疯了一般开始攻营!
“冲啊!”
撞门的,攀爬的,射箭的,投石的……
营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北燕兵仿似蝗虫一般轰然向上覆盖,行动间铠甲和兵器发出铿锵的声响,雪亮的战刀战甲在夜色下闪动着嗜血的寒芒,浓重的杀气迎面扑来。
营墙高达数丈,他们将钩锁钩梯掷上营墙,后方有大批的弓箭手断断续续的射箭掩护。
彪悍的北燕军远不是东楚军能够相提并论的,他们赤着膀子,嘴里叼着战刀,如同一只只的壁虎,紧紧的扒在营墙上,被墙上的篱笆倒刺扎的浑身鲜血,依旧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
上方东楚的士兵已经开始手忙脚乱,只有他们才知道,现在军营里可不是七万东楚将士,而是只有副将赵风琛带领的两万兵!
两万东楚兵对战七万悍然如斯的北燕兵,早已经吓的他们裂了胆子!
赵风琛此时也是紧张不已,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想起七皇子派给他的任务,定要拖住他们一个时辰。
他沉定心神,挥手大喝:“放箭!”
军营墙垛口处立即飞出密集的箭雨,黑沉沉仿似狂怒的黑龙直扑攀爬中的北燕军队!
一排排密集的剑雨射下去,有的北燕兵粗糙的手掌抓住射来的箭,反手投掷上去,干掉一个营楼上的东楚兵。
有的北燕兵被箭矢猛然射下,飙洒出大片的鲜血,摔在雪地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然而北燕的骁勇此时才看了出来,一个倒下了另一个瞬间替补上,屡倒屡上,士气高涨!
冲耳所闻,到处都是厮杀喝喊声!
北燕的士兵发了疯一样的嘶吼,那气壮山河的呐喊声,震的地面的雪都扑扑颤抖,震的这落峰关轰轰回荡,震的东楚士兵肝胆俱裂!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人也越来越多,直到了此时,东楚的士兵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两军之间的差距,这样彪悍的北燕军,若是在平地中对上,不用多,三个回合就能撕开他们的防线,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终于,有几个士兵攀爬上了城墙,翻过了营楼,挥起大刀就砍翻了东楚营楼上的兵,鲜血合着雪花一同洒下,漫天的血雾喷洒着。
就在这时,一桶滚烫的沸水兜头泼过去,北燕兵被沸水烫到脸上手上,瞬时起了豆大的燎泡,捂着脸惨叫着跌落钩梯,带下一溜的士兵。
赵风琛“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对着还傻愣在原地,吓得不知所措的东楚军,急忙下令道:“泼啊!快泼啊!”
紧跟着,一桶一桶的沸水疯狂的浇了下去,越来越多的北燕兵割麦子一样的齐刷刷的滚落营下,在雪地里“嗷嗷”嘶嚎着,翻滚着。
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缓缓飘落。
不过一时三刻,营墙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一桶一桶的热水不断的浇下,让这冰层越来越厚,足有半尺。
整座营墙变的溜光水滑,反射着晶亮的光芒,成为了一座冰墙!
有的北燕士兵试着踩上营墙,没攀上两步,“滋溜”一声便滑得东倒西歪。
营楼上发出一片嬉笑声:“北燕的莽夫,上不来了吧!”
赵风琛也暂时的松了一口气,面对这滚刀肉一样的北燕军队,这视死如归的悍猛气息,他和其他的士兵一般,同样的胆寒。
幸亏七皇子想到了这样的刁钻的办法!
否则,这一个时辰能否守住,还真是难说。
“投石车!”兀达哈不愧为北燕的主帅,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经验十足。
他睚眦欲裂,扔下鼓槌急令道:“发射擂石!”